全本小说网 > 我把皇帝当上司 > 第048章 (入V三更合一)

第048章 (入V三更合一)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xs.net,最快更新我把皇帝当上司最新章节!

    六月的尾巴,被卯日星君抚摸后,便如山茶花开,如火如荼烧了起来。

    时值正午,日头晒得人眼发晕。

    司苓捧着铜盒战战兢兢,还未到便招呼道:“十一公子,瞧瞧这个,公主说这次一定成了。”

    将长岔的绿枝剪掉,仔细洗净了手,喻晓夏才坐在石桌旁。

    龙泉窑青瓷盅冒着冷气,她拿玉匙挖了一勺,品了品摇头,“太浓了。”

    司苓满脸失望地又回了长乐宫。

    在青瓷盅中随意搅了搅,待奶块与果脯消融,她便挖着融化的糖水,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自打那晚回宫后,不知不觉间,现在已过了半月。

    她眯着眼望着廊外的日光,心中有些怅然若失,竟不知往后的路,究竟该怎样走了。

    若那晚七没有受伤,她现下应当离开了这个皇城。

    如今回了宫,再想悄无声息离开,便得花费些心思了。

    其实有些后悔的,她往前时一贯不回头,第一次便被拖了后腿。

    后来想想,也很庆幸,她若不将七带回,指不定七便横尸街头了。

    人生在世,谁没有后悔的时候呢,尽力补救便是了。

    然而回宫当晚,皇帝看着她入睡,在殿内静坐了一晚。

    她忐忑不安睡醒后,仿佛一夕之间,整个世界都变了。

    她甚至于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才来这个时空。

    一切皆因为,皇帝与公主对她的态度,全都来了个翻天覆地。

    比如公主,以往动辄便寻她比武,如今对她有求必应,笼络她的花式美食,半个月不见重样。

    以美食蛊惑人,简直罪大恶极,过份的是她就是吃这套。

    喻晓夏再挖了一口甜冰,沁凉的舒爽直抵心间,不禁谓叹出声。

    最奇怪的,当属皇帝了。

    不管是做什么,让她陪寝挡墙也好,频繁取他落下的东西也罢,竟会先命杨总管告知她。

    皇帝大约是意识到了,她虽照旧奉承他,态度却很疏离,所以便想改善自身形象么?

    可再如何伪装,他骨子里不还是那个*的帝王,毕竟他只是差人告知她,而不是询问她的意见。

    那个清冷漠然的人,令人发怵;这个伪装后清润从容的人,更令人畏惧。

    她向皇帝讨了旨,说要保护宁王。

    皇帝看了她半响,倒真应允了,只是到了夜间,却依然故我。

    “夏姐姐!”

    来人一袭红衣如火而至,须臾,便将她手中的瓷盅抢了过去。

    瞧着手中见底的瓷盅,逐月惊呆了,“夏姐姐,你不是说做得不好吗,怎么全吃光了?”

    喻晓夏咬着玉匙,眨了眨眼,“很热嘛,我勉强吃着消消暑。”

    “到底哪里不对呀,我确实按照你告诉我的,用心做了这么几日,却总是不尽人意。”

    逐月颓散地坐下,真诚地向她请教。

    那双大眼看得人心虚,喻晓夏低头搅了搅瓷盅,暗自叹了口气。

    哪里不对?

    自打她回宫后,公主简直对她亲热异常,每日都要来寻她。

    公主是这宫里耀眼的星,有公主跟随着,她一言一行受限,哪里还能去动其他的心思。

    正好公主喜爱美食,还有一颗爱专研的心,时不时总要实施些奇思妙想。

    那一日,公主向她讨教如何制冰棍。

    喻晓夏灵机一动,想起前世的甜品来,便向公主描绘它的味道和品像。

    至于制作方法,她自己都不清楚,也只略微提点了几句。

    许是她带着怀念的心情,将甜品的味道夸赞得独一无二,公主便十分向往,连着几日都在研磨这个东西。

    公主对于吃之一事,当真是有天赋。

    短短几日,从初次的食不下咽,到如今的清甜可口,已十分不容易了。

    然而她有心折腾公主,自然是统一表示不通过。

    逐月是越挫越勇的人,连着几日做甜品,被打击得一无是处,但也从没想过放弃。

    她将木槿花冻在冰块里垫底,以脆皮裹了奶铺上几层,最后用荔枝和杨梅等水果点缀。

    这样好的卖相,怎么看,都应当不错的。

    逐月气馁地瞥了她一眼,夺过玉匙舀了一勺,当即惊讶地连嚷很好吃。

    “夏姐姐,这个味道难道不对吗,你记忆出错了吧,真的不好吃?我还是直接送给皇兄和钰哥哥尝尝吧,对了,钰哥哥呢,钟大哥不是让他多走动走动,才能康复得快些么?”

    “王爷早上散了好些时辰,用过午膳后,便有些乏累,现下正在歇息。”

    喻晓夏不好阻扰,只好想其他方法,再去拖住公主了。

    然而逐月解决了麻烦,又开始黏着她问了,“夏姐姐,你真的没有见过叶师兄吗?”

    是了,除了每日缠着她,以美食诱惑她,逐月挂在嘴边最多的,便是叶如风了。

    左一个叶师兄如何,右一个叶师兄在哪,这热络劲头,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喜欢他了。

    喻晓喜讶道:“你该不会,喜欢叶师兄吧?”

    逐月比她还惊讶,“我喜欢的这么不明显?为什么你不知道,师兄他也当我在开玩笑!”

    公主她竟然,喜欢她那位便宜师兄?

    喻晓夏愣了愣,忽而记起来,与叶如风分别时,他曾让她等他。

    倘若他再次进宫找她,也不失为一个离宫的希望,所以每当公主询问他,她咬紧牙关,一直称没见过。

    如今公主说喜欢他,她打心底里认为,这位师兄着实不靠谱。

    那天夜晚,叶如风丢下她,去救美的那个女子,应当与他有纠葛吧。

    公主虽骄纵,却有一颗赤子之心,喜欢人也是这样热烈。

    不管叶如风是真喜欢那女子,抑或只是烟花之地的常客,她有必要提醒公主一下。

    她斟酌着措辞,“公主,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有心上人,所以才没有正视你的心思呢?”

    “不会的,有喜欢的人,为何要瞒着我?即便有也无所谓,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情,当然,我相信有一天,他也会喜欢我的。”

    逐月的面容,被日光照得透澈,轻轻一笑,耀眼得不可逼视。

    这大概是李家人的通病,从骨子里透出的自信与自大,融洽的那么自然,仿佛一切尽在掌中。

    临华殿脊饰铜瓦,她们坐在井干楼旁,暑热半点不欺身。

    逐月对她笑,露出一丝羞涩:“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何时喜欢上叶师兄的,但每每想起他,便觉得心底藏了一块糖,时日渐长,那甜便一点一滴渗入心间。”

    喻晓夏不知道说什么好,直起身到廊边,慢腾腾料理起盆景。

    感情的事,与这些绿植一样,向来不是直愣生长,总会牵出些细枝末节。

    剪断理乱,她自己的事情,也是乱成团。

    逐月称赞着叶如风,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喻晓夏笑着摇头,年轻女孩,提起心上人来,哪哪都瞧着最好。

    日影迁移,一盆千花葵被晒地恹恹垂叶。

    喻晓夏踱步过去,将花盆搬到檐下阴凉处,视线却陡然定住了。

    女孩子心绪柔软而浪漫,谈起情爱来,有说不尽的话头。

    “夏姐姐,你喜欢怎样的人呢?”逐月问她。

    “我不大喜欢动脑,讨厌城府深沉的人,这样显得我很蠢,尤其是心狠手辣的人,谁知道他冷漠起来,会发疯到什么地步。所以我喜欢温柔良善的人,不需心怀天下,只要对我一心一意,凡事以我的意愿为先就好。”

    喻晓夏答得很详尽,逐月愣了半响,“你讨厌的人,好像我皇兄啊……不过我偷偷跟你讲噢,皇兄他虽然长得好,家底也厚实,治理江山,也很得民心,算得上这天底下第一棒的男人,但确实不适合做夫君。我在江湖游历时,知晓有很多夫妻,是闯荡江湖的侠侣,肆意放纵的人生,才是我们江湖儿女的追求嘛!”

    为了追求叶如风,逐月是削尖了脑袋往江湖闯。

    几年下来,俨然已将自己看作江湖中人,而不是皇城里的一国公主。

    “我喜欢的人,不需要有多高的武功,有我在,自能保他安好。我很喜欢听曲,月下湖畔,我舞剑,他合琴,是不是很快意?”

    喻晓夏抚了抚千花葵,很满意公主按照她的话走。

    “叶师兄他就是!一支箫可御敌,又能奏出逍遥曲,我能舞剑,他若为我伴曲,我光是想想,就觉得好浪漫。”

    逐月捧着脸激动异常,“你这样一讲,我皇兄更不适合做夫君了,他练得一手剑,写得一手好字,却从不抚琴弹奏。倒是我钰哥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精通音律……夏姐姐,你觉得我钰哥哥如何呀?”

    喻晓夏笑得莫名,“宁王,很好啊。”

    逐月立时站起来,兴致勃勃与她谈起了宁王。

    视线再望过去时,月门边沿,那片明黄袍角已经不在了。

    千花葵中,有一片花瓣,已被灼伤,她将其摘了下来。

    花无百日红,已经坏损的,迟早要凋谢,不如趁早将它去除。

    .

    许是这两日吃冰太多,月信竟提早来看望她了。

    甫一入夜,喻晓夏便回甘泉所洗漱,不等杨总管来请,便自行去了乾吟宫。

    皇帝在榻上看书,她笑着请安后,便自觉爬进了榻里。

    皇帝的寝殿,比殿外要清凉许多,琉璃灯在屋内燃烧,照得室内亮如白昼。

    喻晓夏躺下后,借着昏黄的光亮,打量着皇帝。

    他卧靠在案上,闲闲持书翻阅,和以往并无不同。

    喻晓夏假意关怀道:“皇上,灯下看书,时间久了,当心眼睛。”

    这句话,她已讲了半个月,皇帝往往会扫她一眼,“噫,是么,那你念给朕听?”

    她自然是懒得念,但仍会笑着推脱:“卑职不大识字,还是不要扫兴了,夜深了,您明日还得上朝,早些歇息吧。”

    言语间,满满的都是对皇帝的关怀,连表情她都控制得相当热忱。

    然而她眼神里的疏离,皇帝不可能察觉不到。

    可他视若无睹,从善如流顺着她道:“噫,十一原来这么体贴朕。”

    皇帝改变了策略,这种怀柔手段,委实教她不好发作。

    尤其皇帝比她更沉得住气,两人的关系,不知何时,便变得十分紧张却又莫名祥和。

    她也很害怕,怕如公主所言,时日渐长,假意体贴着,便会成了真。

    今日皇帝却并未理她,仍旧看着书籍,间或闲适翻一翻页。

    喻晓夏笑道:“夜深了,您明日还得上朝,早些歇息吧。”

    烛火微晃,李衍忽而将书掷上案台,一言不发躺了下来。

    喻晓夏霍然退离一些,又换上笑脸,费力将身后的抱枕,放在两人之间。

    还是那番说辞,“皇上,抱枕里有决明子,可助您安神。”

    她已做好准备,等皇帝将抱枕扔去床尾,可抱枕那端的人,却久久没有动静。

    抱枕阻隔了视线,她轻轻舒了口气,下午忍住腻歪,与公主发痴了半天,果然是有效果的。

    若不是怕显得太过自恋,她一定会亲自问他,他喜欢她哪里,她一定好好改造。

    皇帝很有心计,对这些事,从不主动提及,她便只好借助今天的时机,与他讲个明白了。

    今晚的情景变得这样明显,往后再慢慢调整,皇帝应当去了那份心思吧。

    她如释重负笑了笑,心头却荡起道不明的怅惘来。

    蓦然,小腹一抽,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她想起一个词来,却又很不愿相信,不管是前世还是如今,她从没那个毛病啊!

    肚子凉沁沁的,仿佛被放置了冰块,起先还只是隐隐作痛,渐渐地,小腹抽搐着,那嗜人的痛感,便连绵不绝而来。

    她可算是体会到了痛经的厉害。

    前世同宿舍一位练跆拳道的女孩,每月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她便很惊奇,完全想象不出身强体壮的人,会败在寻常的例假中。

    明明是夏季暖和的夜,她手脚变得透凉,浑身如冰冻住,身上开始冒冷汗。

    迷迷糊糊睁着眼,她咬紧下唇,怕泄露出声响。

    她宁愿自己中箭,也如今不愿这般。

    这种疼痛不是短暂的,而是绵长且绞人,好似无边无际,消磨人的意志与神经。

    抱枕被拿开,光亮照现时,她无力合上眼,疼得泪花被挤出,挂在了睫毛上。

    她听到皇帝唤她,实在没有力气回应,只捂着小腹,瑟瑟发抖。

    李衍探她额头,立刻为她唤御医。

    不能唤御医!

    她每日早起晚归,避开所有人,才悄声潜入皇帝寝殿,不就是为了她与皇帝的事,不在这宫里流传么。

    若是太后知晓了,要么惩罚她狐媚惑主,要么便会将这层纸捅破,让皇帝封了她。

    喻晓夏咬了咬牙,伸手攥住皇帝衣袖,细声道:“皇上,不用了。”

    李衍皱眉看她,“你就这么讨厌朕,连朕请的御医也不要,宁愿自个扛着?”

    她脑子发昏,没有精力与他周旋,“我来月信了,可能吃多了冰,所以反应强烈了些,睡一觉便好了。”

    李衍辨别她的神色,见她实在坚持,便让杨喜来不用去请御医了。

    “你……可要什么?”

    对于这种事情,他经验实在有限,可她痛得脸色发白,他心也跟着紧了紧,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腹中一阵抽搐,她吸了口气,“有点冷……被子。”

    他为她盖好被子,将榻尾的衾被也盖上,然后掖了掖被角,却见她仍旧疼得颤抖。

    驱寒有许多方法,若是在荒野,能以烈酒抵御,当然这是寻常人的法子。

    若是内力深厚些,自身运功,便可驱散寒气。

    嗯——运内力。

    可她这个样子,连说话都没力气。

    李衍蹙眉思索,那个办法,几乎是立刻,便钻进了他的脑海。

    厚重的衾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依旧又疼又冷。

    她感到小腹落进一双大掌,顷刻,便有雄厚的内力,隔着单衣传进她的身体。

    安全而踏实的感觉袭来,眼泪突如其来,她无声抽泣着,眷念着那方温暖。

    那内力在她体内游走,温热的感觉传到四肢百骸,宛如大地回春,濒死之人重获生机。

    很漫长的时间,她体内蓄了力,感官重新回归后,小腹上的手掌,离了单薄的中衣,仿佛能清晰感到掌心的纹路。

    疼痛如潮水涌退,羞涩却铺天盖地迭来。

    连皇帝的声音,好似都变得温柔起来,“好些了么?”

    心底有什么,在一寸一寸龟裂。

    警铃大作,在被子里握紧拳头,她提醒自己,别掉进这短暂的温柔里。

    轻抚她小腹的大手,停了下来,“怎么,吃干抹净,就不认人了?”

    皇帝说得没错,她确实想过河拆桥。

    喻晓夏眼皮微抖,很想继续装死,然而那大掌离开,没了内力催热,小腹又有回凉之势。

    都毋须伪装,她缓缓睁开眼,脸色依旧难看,稍稍苦着脸,便是一副半死的模样。

    她说没有,“谢谢皇上,卑职好很多了。”

    手掌重覆上去,李衍牵了牵唇,“噫,那你何时对朕负责?”

    殿内温度升了起来,鎏金鼎里的焚香散在空中,屋内氤氲着浓浓的旖旎氛围。

    喻晓夏嘴角抽了抽,很想将他踹下去。当然她如今手脚无力,要下去,也只可能是皇帝扔她。

    她弯了嘴角,一派天真道:“我当然要对你负责啦,保护皇上是我的职责呢。”

    每当他提及这种问题,她要么胡搅蛮缠,要么装聋作哑。

    她是笃定他一直有这个耐心么?

    “这样保护?”

    他牵出嘲讽的弧度,手掌猛然下移,落上那方柔软而敏感的地带。

    喻晓夏宛如被雷当空击中,整个人霎时不能动弹,注意力全在那修长的手上,生怕他做出什么动作。

    这种情况,是她始料未及的。

    毕竟她与皇帝同榻而眠多夜,加之他不近女色的形象,她一直没有想过,皇帝会对她下手。

    皇帝他,他不是不行吗?

    是的,皇帝他不行啊,不然她怎放心与他睡这样久。

    可如果皇帝那个毛病,突然好了呢。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又冒出冷汗来。

    若真是这样,皇帝如今相中她,倘若哪天心血来潮,指不定就要她真正侍寝了。

    皇帝低垂着眉眼,面容隐在阴影中,她辩不清他的表情。

    可那处的触感,却那样强烈,皇帝却不撒手,说明他确实是有意为之。

    倏忽,那里涌出一股热流,她脑子懵了一懵,瞬间涌起强烈的难堪来。

    她都这样了,皇帝竟还捉弄她,卑鄙无耻欺人太甚!

    愤怒之下,她没有推开他,而是以其人之道,朝他那处伸出了手。

    雄伟的那物,隔着衣料,都能窥见其下的形容。

    她本存了辱弄他的心,到底是一国之君,对待嘴边的猎物,想吃却心有余而力不足,那无力的某处,配不上他的身份地位,是何等的窝囊。

    可是他却并不是,那巨昂的物就在她手中,皇帝他竟是能举的?!

    时间仿佛静止般,皇帝绷直了身体,她的神情也相当愕然。

    蓦然,手中的那物,似终于抑制不住般跳了跳。

    她心里急得要哭了,松开手想赶紧离开,可她手刚移动,那物却陡然胀大一倍。

    “别动。”

    男人压抑的喘息,轻轻响在耳畔,她近乎慌乱地抽手,一只大手猛地扣住她。

    她来不及挣脱,便感到手中的衣料,变得湿漉起来。

    皇帝的眼神晦暗如海,她下意识想躲,却见他的耳际,渐渐染成殷红。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可此间的情景,却诡异得令人羞愧无比。

    然而有人比她更羞愧。

    将她的手松开,李衍匆匆下榻,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寝殿。

    行动间,不知被什么绊住,皇帝踉跄了一下,那背影竟显得有丝狼狈。

    半响后,喻晓夏才回过神来。

    适才的情形很尴尬,然而她却止不住回想,皇帝他……不是吧,这样也能出来?

    这叫什么事儿,越是回想,许多细节都愈加深刻,她脑中窜过无数电光。

    没有人传递内力,她身体又慢慢冷下来。

    她也想夺框而出,可浑身无力,只能捂在被子里,趁还有些力气,自个驱力运转内功在体内回暖。

    细思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狼狈。

    她只是把他当做一位上司而已,而他生了想法后,却以职务之便,将她耍弄得团团转。

    这样一位上司,放在前世,是要被她炒鱿鱼的。

    如今迫于皇家淫威,她只得忍辱负重保命为先,今日他这样手足无措,倒令她大大出了口恶气。

    接近子夜,皇帝才踏着夜色归来。

    他本生了副好相貌,此时乌黑的发散在肩头,黑色单衣半敞衣襟,隐约可见结实的肌理,整个人慵懒而又魅惑。

    喻晓夏躺在榻上,只被美色迷了一瞬,便现出了挪揄的笑。

    皇帝他沐浴了,还换了寝衣。

    发生这种事情,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他这样自大狂妄的人,是不是要羞愤死了?

    喻晓夏抱着看好戏的姿态,窝在榻里看他慢慢走近。

    床榻一步之隔处,皇帝却停了脚步,离开了她了视线。

    她笑意不禁加深,皇帝该不会不好意思了吧。

    他再次出现时,欣长的身姿,挡了大半灯火。

    她心下一紧,后怕起来,他却将她的双手自衾提出,覆上打湿的巾帕。

    他低着头,神情从容,认真擦拭着她的双手,不见半丝不堪或狼狈。

    他之前出来时,隔了衣料,加之他的手掌挡住,她只是略略感知异常,并没有真正沾在手上。

    今夜惊吓过多,她早便忘了手如何,他没必要这样仔细。

    温热的巾帕,每擦拭一下,她的心便随之跳动,脸颊也后知后觉烧了起来。

    脑内纷杂而迷乱,她已然不知道何时睡去的。

    只记得皇帝为她料理后,看着她飞红的脸颊,轻轻笑了笑,那笑似得意,又似无奈。

    后来她想,这夜发生这样的事,分明是皇帝丢了脸啊,为何到后来,却是她丢盔弃甲。

    分明是大好的局面,却被她输掉了,不怪她愚笨,只怪皇帝脸皮厚实,自愈能力令她甘败下风。

    .

    连着几日,倒是相安无事。

    只皇帝有时落个奏本,或处理政务有些聊赖,又念起寝殿里的剑来。

    她便三五不时送个剑,取个奏折,这些都好说。

    左右她轻功一流,又没人会想不开来皇城刺杀皇帝,养着她也是养着,皇帝使唤她顺手,倒令她心安很多。

    最为闹心的,倒是逐月公主。

    许是自她这里得了甜品的制法,公主便以为她也热衷于制膳。

    每日除去看望宁王,她大部分时间,都是陪公主耗在御膳房。

    单单制作美食,倒是很合她心意,能饱口福也很不错。

    她陪了公主几次,才发觉这个想法委实天真,逐月她简直教人害怕。

    天云破晓,一束晨光自窗棂斜入,白团匍匐在脚下,睁开绿咕噜的眼,轻轻叫了一声。

    喻晓夏被惊醒,直起身抬手遮住阳光,“天亮了。”

    一团白毛骤然跳入怀中,她忙展臂抱住它,冷了脸,“我要扔你出去了?”

    白毛丝毫不惧她的威胁,拖长音喵地叫了一声,那叫声尖细柔美,又将头埋进她怀中,乖巧地蹭了蹭。

    她绷不住面容,笑着抚上它质地如棉的毛发。

    这团白色的猫,叫小贝,是太后的爱宠,随时都带在身旁,自打她去了几次长春宫,倒与她亲近了许多。

    拿食指戳了戳它的鼻子,它倒是享受地又蹭又舔。

    定是惦记那些吃食吧,趁太后与她闲聊时,便将公主做的糕点,全吞下腹了。

    她回转身,便见逐月在灶间忙碌,那双大眼竟仍神采奕奕。

    逐月望了过来,“这次应当可以了,再不行,只能再重来了。”

    公主做的美食,是制作起来很麻烦的桃花酥。

    据说是叶如风最爱吃的糕点,以往在落叶山庄,由庄主,也就是她师父,亲自下厨所制。

    她那位便宜师兄,当真是好福气,有公主这样挖空心思讨好他。

    可这么些时日了,他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谁知道醉在哪个温柔乡里了。

    喻晓夏很为公主不平,曾劝她不必如此费心,他或许不会进宫。

    公主说没关系,她已派人去寻他了,她希望见到他时,能为他呈现出熟悉的味道。

    这份浓烈炙热的爱意,几乎快要感染她了。

    她有时候也很羡慕,如公主这样不顾一切去爱一个人,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照理来讲,喻晓夏在山庄成长,应当对桃花酥的味道最为熟悉。

    可逐月已不大相信她,央她过来,并是为了让她品评,而是让她将做好的成品,送给各宫品尝,收集每个人最真实的意见。

    这个抽样统计的法子,在这个世界相当先进,喻晓夏对公主很欣赏,为她跑腿也没怨言。

    反正不是为公主跑腿,也要为皇帝奔波,对她来讲,并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后果却是:各宫婢子见了她,唯恐避之不及。

    逐月唤人进来,将她制好的糕点摆盘,归置在不同食盒里。

    不一会,暗紫的食盒便排起了长龙。

    喻晓夏无奈顺着小贝的毛,暗自叹了叹气。

    即便是珍馐美味,吃多了也会腻,何况桃花酥香甜异常。

    那些宫婢甚是可怜,每日被迫吃这么多甜食,见着她可不跟见鬼似的么。

    装点整齐后,不等逐月唤她,喻晓夏忙拒绝道:

    “我今日不大舒适,你差个信得过的人,拿薄子上各宫走一遭,将那些意见记录下来吧。”

    逐月思忖了下,觉得这个法子也成,便答应了。

    各宫去记录尚可,可长春宫那边,自是不能如此。

    若在太后用膳时,在边上虎视眈眈盯着,不时捧着册子撰写,那成什么样子了。

    她还是无颜时,太后对她的种种,皆是对事不对人,她并不怨怼太后。

    如今她恢复喻晓夏的身份,代公主送过几次吃食,太后对她的态度,因她身份的缘故,还是很亲和的。

    她是落叶山庄第十一代弟子,而先皇与夏妃母妃、叶庄主同是璇玑真人的弟子。

    太后与先皇居于项北城时,与落叶山庄的联系,一直很密切。

    或许是长久未见旧人,太后每每见到她,总要细数那些过往,再询问她叶庄主的现况如何。

    她见机行事,这些倒也能应付。

    但是她故作沉吟,皇帝待会要差遣她,可如何是好?

    公主立时答应了,表示会替她告假。

    对不能时刻保护皇帝,她表示深切的遗憾。

    而后她便抱着小贝,领着名宫婢,步伐轻快出了御膳房。

    才出宫门,便有人追来,不停让她等等。

    领着步行规矩的宫婢,她步伐缓慢得很,有嚷嚷的时间,早都能够追上了。

    让那位宫婢停下,她莫可奈何转身,便见一位熟悉的宽阔身影,踩着重步奔到她眼前。

    “喻姐姐好,公主命我熟悉各宫,让我陪你一起。”

    粗噶的嗓音,此时听来出乎意料的悦耳。

    喻晓夏忍住伸手抚她肩的念头,极力抑制住激动的心绪,淡淡嗯了一声,便携着宫婢继续前行。

    晴衣落后她一步,视线一直打量着她,小北也在怀里乱动。

    故人再见,身份变换后,一切自是不能如常。

    那时虽带着面具生活,却比如今简单快乐许多。

    她心中烦躁,手下微微用力,小北乍然尖叫一声,从她怀里窜逃了。

    它窝在怀里还有些份量,落进丛中,毫不起眼的一团,须臾便消失无踪。

    那宫婢在原地看着食盒,她与晴衣一左一右,立时去寻它。

    寻了一会没有找着,想着它许是自个溜回了长春宫,喻晓夏便唤晴衣回了宫道。

    迈入甬道时,迎面遇上进宫看望皇后的纪首辅。

    喻晓夏与晴衣低首行礼,纪延德慈眉善目笑了笑,才昂首阔步离开。

    后宫苑里,那宫婢捧着食盒也不晓得躲,站在烈日下被灼得两眼发直。

    打发她先行,喻晓夏才携着晴衣慢腾腾跟上。

    迈进长春宫时,食盒已放置在桌上,她脚步迟疑了下,一团白毛突然窜进她怀里。

    小贝果然自己回来了,她刚松了口气,它却似受了刺激,发狂地对她脸上挥爪。

    那爪带勾又锐利,猛地划过,她脸上立时涔出血来。

    小贝性情温和,喜欢与人亲近,从未伤过人。

    太后怔了好一会,才命人将小贝抓住关起来,又唤御医来为她治疗。

    御医消毒上药,她疼得呲牙,却不吵不闹。

    太后瞧着很满意,忽然问她这些时日,可是一直在照料王爷。

    这种要做媒的语气,简直与公主如同一口。

    喻晓夏抽了口气,答是,“皇上有吩咐,要好生照顾王爷。”

    提起皇帝,太后露出欣慰的神情,这些时日的动静,她都看在眼里,抱皇孙的心愿,也指日可待了。

    喻晓夏还是很看重面貌的,虽额上红印很显眼,但稍稍遮盖,便也很顺眼了。

    可若脸上划破,日后伤口结痂,真破了相,那时真会变得很丑陋。

    于是在她的坚持下,御医为她仔细绑了伤口,直将半张脸都覆上白纱,她才道满意。

    离开长春宫时,太后嘱咐她多多看顾宁王。

    喻晓夏知道太后的心思,略略搪塞一番,便撑着脑袋缓步离开了。

    将晴衣糊弄走后,她回甘泉所补了眠,一觉睡到天黑,才晃晃悠悠去往乾吟宫,

    她顶着半张脸入殿时,不慎撞到一人。

    那人弱不禁风,只略碰了碰,便跌在地上娇呼着‘皇上——’

    喻晓夏识趣行礼,表示是自己不小心,撞了夏妃娘娘。

    暮色席卷着天地,她一半的脸覆了白纱,另一半面容在灯影中,阴森又可怖。

    夏妃吓得花容失色,皇帝皱着眉看她,说这是他的侍卫。

    纤细的手指着她,半响后,夏妃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措辞还算委婉,“皇上,恕臣妾直言,您这位侍卫,长得有些不那么如人意。”

    “无妨,她确实见不得光。”

    回的是夏妃,他却一直盯着她的脸。

    喻晓夏攥紧了衣角,忍耐地闭了闭眼。

    皇帝与他的爱妃,对她肆意点评,当众羞辱取笑她,把她当做什么了?

    每当她的心底,有那么一丝动摇,皇帝总会不遗余力令她消除念想。

    皇帝喜爱她,她并不怀疑,可是如夏妃一样,他也仅仅只是喜欢而已。

    便如之前那样长的时日,他从未想起过夏妃,却在夏妃开窍转变性情,终学会对他大献殷勤后,他并没有拒绝夏妃的看望。

    她喻晓夏呢,与夏妃又有何不同,也只是他垂青之一,高兴时便温柔相对,不顺心便挥之即去。

    皇帝很快打发夏妃走了,喻晓夏有心避嫌,在皇帝开口前,抢先夏妃一步出了殿。

    过了半个时辰,她才慢腾腾回乾吟宫。

    等到就寝时,皇帝问了几句她的伤,见她沉默,倒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们相处的这些日子,她虚与委蛇,他假仁假义,充斥着虚情假意。

    喻晓夏闭眼入睡,恍如躺在十一月的风浪处。

    将要沉睡时,殿外却传来杨总管急禀——长春宫里的贝爷毙了,太后伤心欲绝。

    她霍然直起身,惊惶望着皇帝。

本站推荐:一胎双宝:总裁大人夜夜欢都市超级医圣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重生之都市仙尊恶魔总裁,撩上瘾神医凰后:傲娇暴君,强势宠!深空彼岸无上神帝参天重生之妖孽人生

我把皇帝当上司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全本小说网只为原作者东唯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东唯并收藏我把皇帝当上司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