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 重生之原配悍妻 > 26.026 胸有成竹

26.026 胸有成竹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xs.net,最快更新重生之原配悍妻最新章节!

    “吴妈妈,能参加赏梅宴的多是达官贵人,我凑热闹做什么?你如实把消息放出去,老夫人注重宁府名声,会为我找个合适的借口的。”宁樱揉着自己右手,这些日子在梧桐院练字,握笔的姿势久了,手臂处微微酸痛,她调整坐姿,侧目望着吴妈妈,忽然道,“熊大熊二做什么事儿去了?怎一直不回来?”黄氏嫁入宁府,身边的人为了宁静芸,大多被老夫人找借口发落了,只留了熊伯父子三人是男子。

    吴妈妈躬身站在椅子边,神态和善,宁樱心思敏感,任何小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尤其回府后,宁樱的性子愈发不好琢磨了,在她跟前,吴妈妈不敢松懈,面上且不敢表现丝毫,笑容满面道,“先前太太派去照顾五小姐的人大多没了踪影,太太念着主仆情分,命熊大熊二打探那些人的消息。”

    吴妈妈说的不算假话,黄氏确实有这个心思,宁静芸身边的人是黄氏精挑细选的,再忠心不过,平白无故被撵出府,总该有个说辞,那些人的卖身契在黄氏手中,老夫人没有发卖的权利,太太回来了,前因后果总要差人弄清楚的。

    宁樱面上波澜不惊,清亮的眸子认真盯着吴妈妈许久,自言自语道,“我娘心善,有的事情是该探个究竟,吴妈妈,你说,祖母为何要对付她们?”

    吴妈妈语塞,身为后宅奴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是清楚的,四下瞅了眼,微微蹙了蹙眉,声音渐低,“老夫人以大局为重,凡事都想着宁府的利益,而太太心忧五小姐,诸事以五小姐为先,老奴猜测,约莫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吴妈妈。”宁樱眼里慢慢有笑淌过,“樱娘樱娘今年十二岁,不是两岁,你说的那些话,我该信还是不信?祖母和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多少清楚,十年前,有人陷害我娘害了三房的一位姨娘以及刚出生的长子,父亲和我娘闹得水火不容,老夫人为了权衡利弊,打发我娘去了庄子,要我说......”

    吴妈妈面色一白,急忙上前一步,捂住宁樱的嘴,左右张望两眼,神色紧绷道,“小姐听谁说的?那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您可别听人胡言乱语就当了真,传出去,可有您好果子吃的。”

    宁樱被捂了嘴,眼里笑意更甚,抬手推开吴妈妈的手臂,轻声道,“府里发生的事情我都打听清楚了,我娘在庄子受了十年委屈,吴妈妈真以为忍气吞声那边就会高抬贵手放过她?”老夫人和黄氏的恩怨,宁樱不甚清楚,结合上辈子的事情,老夫人不待见黄氏就是了,中间发生了什么,宁樱不清楚。

    “我的好小姐,隔墙有耳,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太太知晓怎么做,您千万别插手。”宁樱从哪儿听来的前尘旧事,吴妈妈无从得知,整个宁府掌握在老夫人手里,惹恼老夫人,黄氏和宁樱讨不到半点好处,她担心宁樱做事冲动,犯下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来,威胁道,“赏梅宴的事情您也听说了,老奴瞧着老夫人是借此机会故意给太太难堪的,您若再闹出点动静,最后,受罪的还是太太,小姐,您自幼乖巧懂事,好好跟着夫子念书,其他的,交给太太吧。”

    宁樱若有所思的望着吴妈妈,“我娘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吴妈妈,什么事儿你都瞒着不告诉我,我心里不安,老夫人年纪大了,再风光也顶多几年的光景,你怕什么?”就她所知,如果不能和老夫人心平气和的相处,最近翻脸才是最好的时机,明年内阁大臣位置空缺,宁国忠想入内阁,年关正是到处走动的时候,宁府出了事儿老夫人也只会尽量瞒着,不敢闹得人尽皆知,上辈子,黄氏就是抓住这个机会,笃定老夫人为了名声不敢继续把宁静芸往火坑推,才成功退了亲,毕竟,明年,宁国忠进入内阁,宁府水涨船高,老夫人名声越来越大,那时候,府里再闹出丑事,老夫人不会有所忌惮。

    见宁樱眉眼锋利,尽是决绝,吴妈妈无奈道,“你年纪小,告诉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好好跟着夫子念书,懂的道理多了,以后太太遇着事儿身边才有商量的人。”宁樱再能干,在吴妈妈眼中不过是个从小无忧无虑长大的孩子,没体会过后宅的尔虞我诈,哪敢将她牵扯进来?

    宁樱坐起身,漫不经心的翻了翻平整的衣袖,直言道,“吴妈妈未免小瞧了我,姐姐和清宁侯府的亲事是老夫人一手促成的,清宁侯世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南山寺对秋水污言秽语,严重败坏清宁侯府的名声,那种人如何配得上姐姐?我娘近日事情多,其中一件就是在想如何搅黄两府的亲事吧?”

    宁樱一字一字语速极慢,吴妈妈听后大惊失色,她张了张嘴,很想反驳宁樱是信口雌黄,然而,她明白,宁樱说的实话,为了宁静芸的亲事,黄氏愁眉不展好几日了,奈何没有抓到程云润的把柄,苦愁没有办法。

    “吴妈妈,田庄铺子的管事做事懒散,进项一年不如一年,账册出了岔子,我说得对吧?这么多事情加在一起,我娘哪忙得过来,你从小看着我长大,真认为我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吴妈妈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确实,回府后,她从未轻视过宁樱,有其母必有其女,太太肚里出来的闺女,哪是泛泛之辈?她咽了咽口水,目光怔忡的望着宁樱,良久,肩头一松,慢慢呼出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太太想你活得轻松自在,许多事都瞒着你,今时来看,太太想岔了。”

    宁樱和吴妈妈开门见山聊这些是不想黄氏太辛苦了,上辈子黄氏心思郁结操劳过度,便是被这些事情拖垮了身子,她想尽自己的力量帮黄氏,叫黄氏肩头的压力不至于压垮她。

    “吴妈妈,你和我说说,十年前到底怎么回事?”黄氏被人陷害毋庸置疑,回府时她想过是老夫人,可老夫人不让黄氏去赏梅宴的事情叫宁樱觉得不对劲,老夫人疼爱宁伯瑾,万万不会杀了宁伯瑾的长子,就为了将黄氏送到庄子上任由其自生自灭,以老夫人的身份,要打压黄氏机会多的是,杀人嫁祸到黄氏身上,不太可能。

    吴妈妈料到宁樱会问,心下无奈,关上窗户,小声道,“事情是竹姨娘做的,老夫人睁只眼闭只眼山水推舟罢了,闻妈妈留在京里就是为了查真相,谁也没料到,太太一离开就是十年。”

    竹姨娘,宁樱想起那个笑容收敛的女子,她怂恿月姨娘和黄氏争斗,自己在一旁坐山观虎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竹姨娘差点就成为宁伯瑾的正妻了,可惜,出身不好,宁伯瑾风流成性,在外染指了官家女子,最终不得不娶回家平息这事,竹姨娘暗地做了手脚,依然没能阻止对方进门,一辈子,竹姨娘都只是宁伯瑾的小妾,没有资格站在宁伯瑾身后参加那些重要的场合。

    “竹姨娘的事情不着急,吴妈妈,娘是不是叫父亲打听清宁侯世子的事儿?方才她支开我就是想说呢,我娘不欲我掺和,我听她的话,她心里觉得亏欠姐姐,想要弥补,吴妈妈觉得姐姐心里怎么想的?”南山寺的相处,宁静芸不可能看不清程云润本性,加之宁静芸冷落柔兰,宁樱猜测,南山寺,程云润本性不改和柔兰眉来眼去,宁静芸对柔兰存了记恨,故而有几日才不让柔兰跟着的,由此可见,宁静芸知道程云润好色,却不动声色,何尝不是中意这门亲事,逆来顺受罢了。

    吴妈妈面上不自然,黄氏掏心掏肺的对宁静芸,然而这次的事情来看,宁静芸对黄氏并无对亲生母亲的亲昵,心里防备着呢,不过,要她说宁静芸的坏话,她说不出口,斟酌道,“五小姐年纪小,不懂太太的难处,有朝一日,她会明白的,太太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宁樱没吭声,她听得出来,黄氏坚定不移的想要退掉清宁侯府的这门亲事,即使宁静芸怨恨她,想了想,她凑到吴妈妈耳朵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她语速慢,每当停顿时便能看吴妈妈略微浑浊的瞳仁不断收缩,到最后,吴妈妈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管她心里什么想法,娘为了她好,不该得她的怨恨,吴妈妈,我娘不想我知道得太多,我不想她失望,你知道怎么做的吧?”宁樱面上恢复了正常,咧着嘴,笑得天真无害,吴妈妈被她的笑晃了神,半晌才回过神,手颤抖的握着宁樱,眼眶盈盈闪着泪花,“老奴明白了,小姐,您......算了,您心里清楚,老奴说什么都无用,您这样,太太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宁樱笑得温婉,“吴妈妈从小看着樱娘长大,樱娘的本事都是跟吴妈妈学的。”

    吴妈妈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喃喃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吴妈妈来了,往后,凡事都要小姐拿主意才是。”

    宁樱让金桂送吴妈妈出门,吩咐门口的丫鬟去厨房盛碗燕窝粥来,她不爱燕窝,不过偶尔吃吃也不错,丫鬟为难,燕窝珍贵,厨房不是每天都有的,宁樱笃定道,“银桂,你去,和厨娘说,我长这么大没吃过燕窝。”

    银桂和金桂自小一块长大,这些日子多少清楚主子的性子,福身道,“奴婢这就去。”半个时辰后,银桂才从外边回来,身后跟着几人,有端盘子的丫鬟,有府里的管家,管家身后跟着两个婆子,“老爷说库房燕窝多,差老奴给六小姐送些过来,往后,您想吃了,提前去厨房知会声即可。”

    宁樱淡淡应下,吩咐闻妈妈将燕窝收起来,待人走后问银桂才知,厨房却是熬了燕窝粥,不过是给宁静芳和宁静芸熬的,她忽然要吃燕窝,厨房拿不出来,最终,将宁静芳和宁静芸的匀了些出来给她,宁樱想,她们估计是怕自己闹,赏梅宴在即,闹出点不好的名声,不是叫人贻笑大方吗?

    心安理得收了燕窝,宁樱尝了几口,味道算不得好,至少不是她喜欢的,一碗燕窝见底,外边有丫鬟说老夫人有请,想来是她不去赏梅宴的消息传到荣溪园,老夫人以为她使性子,叫她过去训斥,宁樱慢吞吞的扬手,“等会,我回屋换身衣衫。”

    布庄的事情后,秦氏跟着柳氏掌家,换了家布庄,又各自做了两身衣衫,宁樱身材匀称,黄氏为她选的颜色,多是偏红色,说是衬得皮肤红润,她随意在衣柜挑了件去年的衣衫穿在身上,她个子长得快,去年的衣衫穿在身上袖子有些短了,泛旧的衣衫颜色和有条不紊的发髻格格不入,闻妈妈进屋,见她站在铜镜前,提着衣角左右转圈,拧眉道,“小姐怎又想起穿这身衣衫了,去年的衣衫短了,不合身。”

    宁樱的胸药开始发育了,现在还是一马平川,然而衣衫贴身勒着胸部影响胸的形状,宁樱年纪小,不懂其中利害,她是过来人,胸对一个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男子好色成性,拿宁伯瑾来说,谁都知道月姨娘受宠,大多数人只看月姨娘年轻,身子紧致,留得住男人,甚少有人细细打量过月姨娘身段,双胸丰满,形状圆润,走路时,一上一下晃荡,甚是勾引人,后宅女子,脸蛋漂亮的比比皆是,然而,有月姨娘前凸后翘身段的却是少之又少,闻妈妈走上前,帮着宁樱把衣衫脱下,提醒道,“小姐年纪小,该穿宽松的衣衫才是,再过两年,身子长开了,穿什么都好看。”

    宁樱找出去年的衣衫不过想在老夫人跟前卖穷,谁知,衣衫穿在身上的确太够寒酸了,行为太过刻意,“闻妈妈替我挑身素雅的。”

    最终,挑了身月白色的衣衫,里间一身粉色,外间罩了件外裳,下系着芙蓉色长裙,颜色淡雅,闻妈妈拉着宁樱,左看右看,忍不住称赞道,“小姐穿什么都好看,去了荣溪园,别和老夫人硬碰硬,百行孝为先,您忍耐两下就过去了。”

    闻妈妈和秋水吴妈妈聊过,宁樱从小在庄子里,没吃过吃苦头,府里规矩多,不是所有的下人都如庄子里那般温顺,宁樱心里憋不住委屈实属正常。

    “我不会和老夫人闹的,不仅不会闹,还会好好服侍老夫人,奶娘别担心我。”宁樱搓了搓自己的脸,声笑意盎然的看着闻妈妈,闻妈妈失笑,“那是小姐祖母,可别老夫人前老夫人后的,让金桂副您过去,奶娘给你做两身新鞋。”

    宁樱点头,叫上金桂去了荣溪园,不到一刻钟就出来了,闻妈妈算着时辰,觉得太快了,问宁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宁樱言笑晏晏道,“没事,祖母问我怎么不去赏梅宴,我说娘不去我就没去,没什么好说的祖母就放我回来了。”

    回来后,宁樱继续练字,故作不知外边的事儿,晋府的赏梅宴,未出嫁的女子只有嫡女才有资格,她不去,宁府还有宁静芳和宁静芸,宁府最不差的就是女儿了。

    傍晚,吴妈妈端来一盘八宝鸭,说是宁伯瑾从外边买回来的,宁樱屏退屋里的丫鬟,让吴妈妈进屋,“是不是我娘打听清楚了?”

    “小姐说的不错,巷子里却是住着位女子,没见着人,不知是不是怀孕了,小姐确认不会被人发现?”

    “你按着我说的做,事后,即使查到什么,也和我娘无关,你不说,我娘也不会察觉到。”八宝鸭拿盖子盖着,一丈远就能闻着香味,馋得宁樱眼睛发亮,“快让我尝尝,你先回吧,准备准备,不日,府里又会热闹了。”

    听她的口气好似迫不及待似的,吴妈妈哭笑不得,想到宁樱所说,不得不孤注一掷。

    大雪纷飞,洒扫的丫鬟一刻不停歇的在院子里忙活,宁静的清晨,刷刷的扫地声不绝于耳,宁樱如常去梧桐院给黄氏请安,经过院子时,叮嘱身后的金桂道,“雪一时半会不会停,你叫她们回屋歇着,往后两日扫一次院子。”冬日若没有雪看,就不是冬,积雪覆盖,白洁纯粹,雪装饰了寒冬,使其不像蜀州的冬,冷得落寞萧瑟而单调。

    梧桐院内,角落里的扫帚静悄悄竖在一角,乍眼瞧去,像是衣衫褴褛的老人蹲在角落里,宁樱顿足一瞬才反应过来,笑了笑,继续往里边走,宁伯瑾也在,见着她,宁伯瑾脸上复杂,善意提醒道,“你祖母凡事为了你好,和你祖母闹别扭不是明智之举。”

    “爹说的什么,樱娘不明白。”宁樱眨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转了转,分外无辜,睫毛上的冰雾融化,汇聚成水滴盖住了双眼,宁樱不舒服的眯了眯眼,看在宁伯瑾眼中,以为宁樱委屈得湿了眼眶,岔开话题道,“听闻京郊的腊梅开了,年年文人墨客甚是爱去腊梅园,你和你娘怕没去过吧,今日恰好有空,父亲领你们出门转转。”

    宁国忠和老夫人势必都要去晋府,黄氏不去,宁伯瑾去了不合适,对名利诠释,宁伯瑾看得淡然,没攀龙附凤的心思,而腊梅园更合他心意。

    睁开眼,宁樱目光一亮,屈膝道,“樱娘谢谢父亲。”

    黄氏本还有事,看宁樱兴致勃勃的应下,想了想,改了主意,和宁樱说起腊梅园的来历,宁伯瑾不由得多看了黄氏两眼,黄氏为人粗鄙市侩,喜欢算计,宁伯瑾以为那样的人对腊梅园一无所知,不成想,黄氏知道得不少。

    碍于老夫人她们人多,而宁樱她们只有三个人,不免有些寂寥,出门时,宁樱提议道,“彤妹妹说她这么大还没出门转过,爹爹,何不把彤妹妹叫上?”这些日子,宁静彤常常来桃园玩耍,可能有宁静彤的暗示,月姨娘安生许多,不过五十遍的府规铁定没有抄写完的,宁伯瑾为讨月姨娘欢心,请下人誊写五十遍,又在月姨娘院子里歇了两晚才哄好了月姨娘。

    宁伯瑾面色犹豫,转而看黄氏,见黄氏偏过头,不搭理他,宁伯瑾想了想,道,“静彤最近和你走得近,你觉得她如何?”

    “彤妹妹性子善良,是个好的。”宁樱说的实话,比起宁静芳宁静兰,宁静彤好许多,不怪宁伯瑾疼她,脑子里没有半分算计,什么都和她说,没有防人之心,月姨娘待宁静彤好,好的坏的都和宁静彤说,包括她自己和宁伯瑾的事儿也不瞒宁静彤,母女两没有秘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宁伯瑾看向黄氏,商量道,“不然,把静彤带上?”

    黄氏没有吭声,面上无恶无喜,算是默认,宁伯瑾会意,挥手招来门口的小厮,“你去把十三小姐接过来,告诉月姨娘,我带十三小姐出去散散步。”

    小厮领命走了,宁樱站在走廊上,等着宁静彤过来,一等,就等了两刻钟,宁伯瑾担心黄氏不耐烦,在走廊上来回踱步,频频看向外边,见一抹蓝色衣衫出现在视野中,他冒雪走了出去,低声训斥道,“叫你过去接十三小姐,怎花了这么久的时间?”

    语声刚落下,耳边传来声娇滴滴的女音,“三爷好狠的心,出门赏梅念着静彤,把月儿丢到一边了吗?”月姨娘穿了身应景的梅花云雾烟罗衫,手里牵着一身海棠红衣衫的宁静彤,婀娜多姿缓缓而来。

    宁伯瑾回眸看向屋里,不见黄氏出来,急忙拉着月姨娘朝外边走,声音压得极低,宁樱站在走廊上,听得不太清楚,大抵是劝月姨娘回院子无疑了,宁樱朝宁静彤招手,看正对着她的月姨娘红了眼眶,满头珠翠随风摇晃,难为等得久,该是月姨娘装扮话拖延了时辰。

    宁静彤松开月姨娘的手奔了过来,眼里带着不解,“姨娘说她也想去,六姐姐,不可以吗?”童言无忌,宁樱笑了笑,“可以,静彤的姨娘都来了,那就一道吧,静彤和六姐姐去屋里给母亲请安,如何?”

    之前她向宁静彤解释过何为规矩,宁静彤也明白,来了梧桐院,该是要给黄氏请安的,扭头朝雪地里,和宁伯瑾拉扯的月姨娘招手,脆声道,“姨娘,姨娘,进屋给母亲请安,问问母亲的意思吧。”

    听闻这句,宁伯瑾松开了对月姨娘的桎梏,凑到耳边,小声道,“别惹恼了太太,什么话好好说,太太不是不近人情的,否则,我也保不住你。”宁国忠想要拉拢薛小太医,只有黄氏和宁樱这条路子,就是他,也不敢和黄氏硬碰硬,得罪黄氏,宁国忠不会放过他。

    月姨娘扶了扶发髻上的金簪,扭着腰肢道,“妾身像是不明就里的人吗?上次的事情若不是太太高抬贵手,妾身不知怎么样了,三爷真该好好警告竹姨娘,免得她又来打妾身的主意。”月姨娘心无城府,可也不是傻子,宁静彤和她说府里就她们最为关心宁伯瑾的病情,竹姨娘没有丝毫动作,她就察觉到不妥了,竹姨娘叫她过去,分析得头头是道,说黄氏蛇蝎心肠,善妒,霸占着宁伯瑾不松手,往后宁伯瑾是不会来她院子了,趁着宁伯瑾还留恋自己的身体,趁机留住宁伯瑾不去黄氏屋里才是正经,她信以为真,才不管不顾去梧桐院勾引宁伯瑾,结果呢,她被宁伯瑾训斥通不说,还被罚写府规,进府后,月姨娘头一回受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明明,竹姨娘慌了神,反过来,是她闹事,前后一想,月姨娘就明白了,竹姨娘是怂恿她和黄氏争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想得美。

    宁伯瑾见她还算规矩,点头道,“你心里清楚就好,遇着事情多想想,别不小心被人利用了,先进屋给太太请安,去不去,太太说了算。”

    月姨娘嗯了声,规规矩矩朝宁伯瑾行了礼。

    黄氏性子冷淡,对府里的一众妾室没有心思,看月姨娘装扮好了,又看宁静彤小小的人一脸期待的望着她,叫她想起了宁樱小时候,庄子消息闭塞,宁樱从未问过她宁府,也从未问过宁伯瑾,只是,逢年过节,见管事一家其乐融融,面上多少会有些失落,宁静彤年纪小,她眼里的宁伯瑾和月姨娘才是恩爱的夫妻吧,想想,黄氏点了点头,“静彤年纪小,你是她的姨娘,跟着照顾也好,没有事情的话,就走吧。”

    宁伯瑾在门口听着这话不由得感到不可置信,他记忆里的黄氏眼里容不得沙子,月姨娘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依着黄氏的性子,早就不耐烦了,这般心平气和,甚是少见,宁伯瑾看了黄氏一眼,又看看月姨娘,困惑不已。

    多了月姨娘和宁静彤,马车上热闹许多,月姨娘是个闲不住的,一路上嘴巴不停,话题绕着宁伯瑾,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听得出来,月姨娘打心眼里喜欢宁伯瑾,喜欢一个人,眼里只有他,说话时,话题总会不由自主转到他身上。

    “府里的人说太太是个心狠手辣的,起初妾身害怕不已,不瞒太太,听说您回来,妾身吓得睡不着,要三爷陪着才能入眠,问三爷太太是什么性子,三爷也说不上来,之前的事情,妾身不对,还请太太莫要见怪。”月姨娘掀开帘子,望着皑皑白雪,激动不已,“三爷年年都会去腊梅园,妾身求过他好几次,三爷说老夫人不允许,太太不在,三爷若只带着妾身出门,会被御史台的人弹劾,说三爷宠妾灭妻,好在,太太总算回来了。”

    宁樱在边上听得手心冒汗,她算是明白宁静彤像谁了,心里藏不住事,不管对方是谁,有没有恶意,一个劲儿的往外说,亏得黄氏性子好,换做其他正妻,月姨娘的一番话,早就被嫉恨上了。

    黄氏面上的表情冷冷的,月姨娘好似无所察觉,转而说起了竹姨娘,宁樱来了兴致,很难想象,这些年,月姨娘在竹姨娘的算计中平安无事,精明如黄氏都遭了陷害。

    “妾身自进门那天,竹姨娘就没拿正眼看过妾身,暗地没少冷嘲热讽,她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人?自己不也是个小妾,还是奴婢出身,没有兄弟姐妹,比起她,妾身不知强了多少,至少,妾身没有伺候过人。”

    听到这,宁樱忍不住咳嗽起来,黄氏扭头,轻蹙起眉头,回应月姨娘道,“她以前是三爷的奴婢,伺候的人是三爷?”

    “妾身知晓,进府第一天就有人和妾身说过了,不管伺候谁,她出身低,做的伺候人的活计,妾身不同,妾身家世清白,除了三爷没伺候过别人。”想到以往种种,月姨娘声音大了起来,宁樱看黄氏扶着额头,好似头疼,她接过了话,“哦,那月姨娘怎么进了宁府?”

    “家乡有瘟疫,妾身的嫂嫂说接妾身去她家,谁知,她竟然把妾身卖了,幸亏遇到三爷,妾身才逃过一劫的。”月姨娘身上的衣衫有些薄了,车里热气不足,她拉下车帘,说起了她小时候的事儿。

    追根究底,就是乡野中不谙世事的小美人被歹毒嫂子拐卖的故事,月姨娘反反复复的讲,她怀里的昏昏欲睡的宁静彤清醒过来,“静彤也知道,是爹爹买了姨娘,带姨娘回来,后来就有了静彤。”

    宁樱尴尬的笑了笑,本以为是宁伯瑾英雄救美,没想到是乘人之危。宁樱毫不怀疑月姨娘的话,乡野之人朴实,他们甚少有人三妻四妾,女子成亲后便相夫教子,一门心思扑在丈夫身上,和月姨娘身上体现出来以宁伯瑾为中心的完全相同。

    到了腊梅园,月姨娘身上的故事宁静已知道得差不多了,马车停在园外,宁伯瑾边介绍园中景致,边领着他们往里边走,腊梅园不属于任何人,很多年前有人想买这块地,将腊梅占为己有,双方不惜大打出手,事情闹到皇上跟前,先皇命户部清查,才知种植腊梅的是对老夫妻,两人膝下无子无女,至两人死后,腊梅园一直空置着,为雨露均沾,皇上命朝廷在腊梅园周围建造了风雨亭,共枕亭,里有供人修葺的宅子,交由户部管着,若要入宅居住,问守门的老头子拿房间的钥匙即可,先皇感念那对老夫妻,宅子守门的也是老夫妻,年年,户部会给她们银子,犒劳他们的辛苦。

    “小路曲折,别走丢了,入了这片林子,往里就是宅子了,你们若喜欢,可以在这边住两晚,晋府赏梅宴声势浩大,好多人都去那边了,换做平日,这里人山人海,跟上元节似的热闹。”宁伯瑾随手这了朵梅花,想要递给黄氏,被黄氏脸上的冷淡吓得畏畏缩缩,转而递给了月姨娘,月姨娘顿时笑开了花,“三爷,真好看,您给妾身插在头上如何?”

    宁樱被月姨娘娇柔妩媚的声音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侧身看向左侧的小路,牵着宁静彤走了进去,千树万树梅花开,惊艳动人,如人间仙境,宁静彤兴奋起来,学着月姨娘,要宁樱摘两朵梅花插在她发髻上,宁樱失笑,别了一朵在她耳朵上,称赞道,“真好看。”

    在外边,偶尔能见着三三两两的人,越往里,人越来越少,腊梅应雪而开,花蕊含着雪,朵朵红,点点白,举目望去,漫山遍野尽是如此,美得如人间仙境,叫人流连忘返。

    “你如果喜欢,住几日吧,趁着人少,我让吴妈妈去宅子拿钥匙,明日后,人多,空余的宅子都没了。”不知何时,黄氏站在身后,望着沉浸其间的宁樱,嘴角扬起了笑,提议道。

    宁樱转身,看只有黄氏一人,不由得有些吃惊,“父亲和月姨娘呢?”

    “她们往旁边去了,走吧,继续往里,宅子后边,漫山遍野都是腊梅。”对宁伯瑾和月姨娘,黄氏的反应淡淡的,宁樱识趣的不多问,跟着黄氏往里走,问黄氏何时来过。

    “很早的时候了,这么多年,腊梅园一点没变,小心两道的枝丫,别划伤了脸。”到宅子时,宁伯瑾已经在了,宅子一排接着一排,错落有致的散步于园中,如世外桃源,宁樱看向后山,即使被雪掩盖了姿色,仍然有不少梅花争奇斗艳露出了红色身姿,这个地方,宁樱从未来过,“父亲,多住几日可好?”

    “好,小六喜欢,就多住几日,小六看颜色不一的门,雕刻红色腊梅的为女眷宅子,白色腊梅为男客宅子,别走错了。”风景好的缘故,宁伯瑾声音轻柔许多。

    一看宁伯瑾就是常客,问守门的老夫妻要了两间宅子的钥匙,都是一进的宅子,格局简单,巧妙的是后门有拱桥,通往其他院落,看似封闭的院子,实则是敞开的风景。

本站推荐:一胎双宝:总裁大人夜夜欢都市超级医圣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重生之都市仙尊恶魔总裁,撩上瘾深空彼岸神医凰后:傲娇暴君,强势宠!无上神帝参天重生之妖孽人生

重生之原配悍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全本小说网只为原作者芒鞋女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芒鞋女并收藏重生之原配悍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