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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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如才住在村东头，离我这里不是很远，可惜我穷困潦倒，连个代步的工具都没有，只好一路小跑过去。
自从上次被周元同冷脸相对之后，王如才心里很是郁闷，自己一村之长，居然被那老头儿怼的说不出话来。
看见是我，王如才左手夹了支烟，右手则隔着老远就伸出来，笑着说：“哎呀，这不是小默嘛！啥子风把你吹起来了！”
“进屋说，进屋说！”王如才非常客气，他还算称职，虽然有时候也会吃回扣，但毕竟还是给村里的老百姓办了实事。
大家对于他家的冰箱彩电来源心知肚明，不过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歹还是给村里谋了福利。
“王叔…;…;”我方一坐下，就听见梯子弯传来了隆隆炮声。
王如才“咦”了一声，奇道：“哪个死了？”
农村里都是这样，人一死马上放炮，全村人都听得见，不用谁喊，都会很自觉的赶去帮忙。
我叹了一口气说：“是张明贵的妈！”
“张嫂子我昨天上午还和她说了话，看起来挺精神的啊，怎么就死了？”王如才诧异道
“这件事一两句说不清楚，我今天来主要是想想问问王叔！”
“小默你说，啥子事！”王如才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想问问黑水沟那个山洞里的泉水！”我也不打算隐瞒，但是我看的清楚，在我将这句话说完之后，王如才端着杯子的手明显晃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抽搐了一下。
“这个…;…;小默，你问这个做啥？你虽然学过鲁班书，那个地方可不能乱闯哟！”王如才稳定了一下情绪，但从他的语气中也能感觉出这人在逃避着什么。
“王叔，我实话给你说吧！张明贵的妈就是死在那里的！”
“啊！”王如才惊讶的叫出了声，手上的水杯差点掉在地上。
“那那那…;…;那里是不能去的啊！”王如才战战兢兢的说
我皱了皱眉：“那里到底有什么？张明贵找到了我，我和他一起去将他妈接回来的！”
“唉…;…;”王如才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烟吸得更猛，沉默片刻，才开口说：“这件事还得从我爷爷那辈说起！”
“那个时候中国还没解放，我们这里本来就穷撒，又是靠公分吃饭，那个时候的山还没有现在这么好，都被砍得差不多了！”王如才开始讲述起往事，我也没打扰，静静听着他说完。
“我那时还没出生，这些事也是听我老汉提起的！穷山恶水出刁民嘛！那个时候有一群土匪，到处烧杀抢虐，无恶不作，我们这边的农民本来就老实，那股土匪也只有二三十个人，可是也没人敢出头啊！”王如才似是怒其不争那些不敢出头的人，语气中有些愤懑。
“那个时候这个村的人比现在要多得多，土匪头子叫周云飞，隔三差五的就来村里抢劫杀人，后来我爷爷他们逼得没得办法了，就只有朝后面的山里跑！”
我点点头，那个时候大部分地方都是这样，所以才有人说宁为太平狗，莫为乱世人。
王如才继续说：“后面这座山你晓得嘛，我们一直都叫大妖魔寨，路又不好，全是万丈高的悬崖，当时我爷爷他们就去山里一个稍微平坦的地方修了一个寨子。”
“上下两层，全是用泥巴筑的，因为那个地方是很大的一个岩洞，天然的避难场所，当时差不多全村的老百姓都会在那里避难，直到现在那个寨子都还在。”
后面这座山确实是叫这样一个怪异的名字，至于王如才说的那个寨子，我并不知道。
“自从把那个寨子修好过后，背靠悬崖，离山路起码还有七八百米吧，是一个陡坡，村里的男人们都准备的石头和滚木，只要有土匪来，就用石头和滚木砸！”
“易守难攻，倒是个好地方！”我倒是能想要出来当时是怎样的一种情景，一座寨子几乎是建在悬崖之上的，就土匪手里那几只鸟枪，根本不可能冲的上去，而村民却占尽优势，从上面滚石头下来，土匪肯定伤亡惨重。
“只不过有一个最大的缺陷！”我脑袋里灵光一闪，我对三国里失街亭这一段还算熟悉，马谡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把部队驻扎在山顶。
土匪虽然不能和五子良将之一的张郃相提并论，但总还有那么一两个聪明人。
“什么缺陷？”王如才一奇
“如果我是土匪，我肯定用火攻！”我想了想，开口道。
土匪一定要拿下这些村民肯定是想报仇雪耻，自然不可能像两军交战一样一围几个月，而最好的办法便是火攻。
王如才点点头，眼里透露出赞许的神色：“你说的倒也差不多，只不过，那些土匪是用烟熏的！”
“用辣椒，干柴，湿松枝，将那一面坡团团围住，那个时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柴火，大火烧了一天一夜，等土匪走后邻村的乡亲们才来救火，那一场大火熏死了一百六十三个人！死的惨呀！”王如才声音有些颤抖，似乎他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他所说邻村的乡亲们，应该就是黑水沟对面的那个村子，这些事也只有他们本地人清楚，也许我师父都不一定知道。
“我爷爷也是在那场大火中去世的，要不是他拼命护住我爸，恐怕我们家就绝后了！”王如才猛的吸了一口烟，烟头都快烧到了手指也毫无察觉。
“很多村民被熏的惨叫，不小心闯进了火里烧死，火扑灭了后，几乎没一具尸体是完整的，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即便隔了这么多年，也能从胡德成的描述中感觉出那种触目惊心的惨状，村民何其无辜，却遭惨死。
“那那些土匪没有再来么？”我觉得土匪肯定会去而复返。
“哼！他们当然回来过，只不过再次回来是他们的死期！”王如才咬牙切齿，虽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对这些土匪他是恨不得千刀万剐。
“由于辨认不出尸体，剩下的村民就将这些人全部埋在乱坟岗。”王如才喝了一口水，仅仅是提起，仿佛都是无比沉重。
但是他却没有说，那些土匪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过这和那个山泉洞有什么关系？我有些不解，而他说的乱坟岗我倒是知道在哪里，只不过师父一直有交待，无论如何都不要踏进乱坟岗半步。
“那座寨子就在黑水沟的上面，你现在知道那里为什么那么邪门儿了吧？”王如才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
如果是这样，还说得通，我问道：“离那个山泉洞有多远？”
“不远，据我老汉说，当时那些老百姓烧死之后的血和油全部流进了沟里，那里的草长的特别茂盛，但没人敢割，现在树木长起来了，已经把寨子遮到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到。”王如才说的平淡，但是我听起来真是惨不忍睹。
“小默，那个地方以前也出过一些怪事，当时我有个本家的大伯挺厉害，他勉强镇住了那里的邪气，但是我这大伯英年早逝，五十多就死了！”王如才又给我透露了一个关键的信息，村子里原来还有个先生。
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不知道师父怎么从来没对我提起过。
也不知道和师父有什么关系，因为这边的茅山道士很少，大部分都是缺一门的传人，我开口问道：“不知那位老先生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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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如才住在村东头，离我这里不是很远，可惜我穷困潦倒，连个代步的工具都没有，只好一路小跑过去。
自从上次被周元同冷脸相对之后，王如才心里很是郁闷，自己一村之长，居然被那老头儿怼的说不出话来。
看见是我，王如才左手夹了支烟，右手则隔着老远就伸出来，笑着说：“哎呀，这不是小默嘛！啥子风把你吹起来了！”
“进屋说，进屋说！”王如才非常客气，他还算称职，虽然有时候也会吃回扣，但毕竟还是给村里的老百姓办了实事。
大家对于他家的冰箱彩电来源心知肚明，不过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歹还是给村里谋了福利。
“王叔…;…;”我方一坐下，就听见梯子弯传来了隆隆炮声。
王如才“咦”了一声，奇道：“哪个死了？”
农村里都是这样，人一死马上放炮，全村人都听得见，不用谁喊，都会很自觉的赶去帮忙。
我叹了一口气说：“是张明贵的妈！”
“张嫂子我昨天上午还和她说了话，看起来挺精神的啊，怎么就死了？”王如才诧异道
“这件事一两句说不清楚，我今天来主要是想想问问王叔！”
“小默你说，啥子事！”王如才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想问问黑水沟那个山洞里的泉水！”我也不打算隐瞒，但是我看的清楚，在我将这句话说完之后，王如才端着杯子的手明显晃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抽搐了一下。
“这个…;…;小默，你问这个做啥？你虽然学过鲁班书，那个地方可不能乱闯哟！”王如才稳定了一下情绪，但从他的语气中也能感觉出这人在逃避着什么。
“王叔，我实话给你说吧！张明贵的妈就是死在那里的！”
“啊！”王如才惊讶的叫出了声，手上的水杯差点掉在地上。
“那那那…;…;那里是不能去的啊！”王如才战战兢兢的说
我皱了皱眉：“那里到底有什么？张明贵找到了我，我和他一起去将他妈接回来的！”
“唉…;…;”王如才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烟吸得更猛，沉默片刻，才开口说：“这件事还得从我爷爷那辈说起！”
“那个时候中国还没解放，我们这里本来就穷撒，又是靠公分吃饭，那个时候的山还没有现在这么好，都被砍得差不多了！”王如才开始讲述起往事，我也没打扰，静静听着他说完。
“我那时还没出生，这些事也是听我老汉提起的！穷山恶水出刁民嘛！那个时候有一群土匪，到处烧杀抢虐，无恶不作，我们这边的农民本来就老实，那股土匪也只有二三十个人，可是也没人敢出头啊！”王如才似是怒其不争那些不敢出头的人，语气中有些愤懑。
“那个时候这个村的人比现在要多得多，土匪头子叫周云飞，隔三差五的就来村里抢劫杀人，后来我爷爷他们逼得没得办法了，就只有朝后面的山里跑！”
我点点头，那个时候大部分地方都是这样，所以才有人说宁为太平狗，莫为乱世人。
王如才继续说：“后面这座山你晓得嘛，我们一直都叫大妖魔寨，路又不好，全是万丈高的悬崖，当时我爷爷他们就去山里一个稍微平坦的地方修了一个寨子。”
“上下两层，全是用泥巴筑的，因为那个地方是很大的一个岩洞，天然的避难场所，当时差不多全村的老百姓都会在那里避难，直到现在那个寨子都还在。”
后面这座山确实是叫这样一个怪异的名字，至于王如才说的那个寨子，我并不知道。
“自从把那个寨子修好过后，背靠悬崖，离山路起码还有七八百米吧，是一个陡坡，村里的男人们都准备的石头和滚木，只要有土匪来，就用石头和滚木砸！”
“易守难攻，倒是个好地方！”我倒是能想要出来当时是怎样的一种情景，一座寨子几乎是建在悬崖之上的，就土匪手里那几只鸟枪，根本不可能冲的上去，而村民却占尽优势，从上面滚石头下来，土匪肯定伤亡惨重。
“只不过有一个最大的缺陷！”我脑袋里灵光一闪，我对三国里失街亭这一段还算熟悉，马谡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把部队驻扎在山顶。
土匪虽然不能和五子良将之一的张郃相提并论，但总还有那么一两个聪明人。
“什么缺陷？”王如才一奇
“如果我是土匪，我肯定用火攻！”我想了想，开口道。
土匪一定要拿下这些村民肯定是想报仇雪耻，自然不可能像两军交战一样一围几个月，而最好的办法便是火攻。
王如才点点头，眼里透露出赞许的神色：“你说的倒也差不多，只不过，那些土匪是用烟熏的！”
“用辣椒，干柴，湿松枝，将那一面坡团团围住，那个时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柴火，大火烧了一天一夜，等土匪走后邻村的乡亲们才来救火，那一场大火熏死了一百六十三个人！死的惨呀！”王如才声音有些颤抖，似乎他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他所说邻村的乡亲们，应该就是黑水沟对面的那个村子，这些事也只有他们本地人清楚，也许我师父都不一定知道。
“我爷爷也是在那场大火中去世的，要不是他拼命护住我爸，恐怕我们家就绝后了！”王如才猛的吸了一口烟，烟头都快烧到了手指也毫无察觉。
“很多村民被熏的惨叫，不小心闯进了火里烧死，火扑灭了后，几乎没一具尸体是完整的，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即便隔了这么多年，也能从胡德成的描述中感觉出那种触目惊心的惨状，村民何其无辜，却遭惨死。
“那那些土匪没有再来么？”我觉得土匪肯定会去而复返。
“哼！他们当然回来过，只不过再次回来是他们的死期！”王如才咬牙切齿，虽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对这些土匪他是恨不得千刀万剐。
“由于辨认不出尸体，剩下的村民就将这些人全部埋在乱坟岗。”王如才喝了一口水，仅仅是提起，仿佛都是无比沉重。
但是他却没有说，那些土匪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过这和那个山泉洞有什么关系？我有些不解，而他说的乱坟岗我倒是知道在哪里，只不过师父一直有交待，无论如何都不要踏进乱坟岗半步。
“那座寨子就在黑水沟的上面，你现在知道那里为什么那么邪门儿了吧？”王如才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
如果是这样，还说得通，我问道：“离那个山泉洞有多远？”
“不远，据我老汉说，当时那些老百姓烧死之后的血和油全部流进了沟里，那里的草长的特别茂盛，但没人敢割，现在树木长起来了，已经把寨子遮到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到。”王如才说的平淡，但是我听起来真是惨不忍睹。
“小默，那个地方以前也出过一些怪事，当时我有个本家的大伯挺厉害，他勉强镇住了那里的邪气，但是我这大伯英年早逝，五十多就死了！”王如才又给我透露了一个关键的信息，村子里原来还有个先生。
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不知道师父怎么从来没对我提起过。
也不知道和师父有什么关系，因为这边的茅山道士很少，大部分都是缺一门的传人，我开口问道：“不知那位老先生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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