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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章 三十九·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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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是有吴良出现的地方,身边必是要有价值连城的珠宝的。他极爱这些东西身上发出来的,让人晕眩的光芒。便是自己一个人坐着,都爱拿着一点东西把玩。若是东西掉了,他也不捡,干脆伸了脚碾碎了了事。然后瞧着那一地碎片,笑得志得意满。

    便如现在,这昏暗黯的血滴子总部里,吴统领手里举着一只天目杯。窝着手心圆圆一盏,海蓝的釉面上,碎细延展开层层如同鱼鳞一般的碎文。吴良举着它,放到面前啧啧称赞起来。

    “真是好些年头不曾见过颜色这般正的天目杯了,”嫣红的唇角绽开一个醉人的笑容,好似真陶醉在了这等宝贝之中,“文人斗茶成风,最喜这般黑瓷茶盏,说是宜于比试。后来,若手中不曾有一个建窑的杯子,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喝茶的。”

    他似是想起什么,又笑了一下,觑着下方站着的下属道:“你们说当今世上,这些个文人骚客里有谁见过这样的天目杯?”

    “剧传此等釉色的天目杯唯独箫汉时的大师良工先生才能做出。传至今世,天底下也只剩这一盏了。便是……当今的宝库里也没有这样的杯子。更不要说那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士子了。”

    “正是这个道理。”

    下属的话显然是取悦了吴良,奢艳的容貌立时鲜活起来。将这只万中无一,有市无价的绝品珍宝放进宝箱里,然后随意丢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我听说有这样一只杯子,也不过十几天前的事儿。你们就手脚灵便地替我弄了来,值得嘉奖……我这里宝贝不多,若是看上喜欢的,挑走就是。”

    下方几个人听到这句话连忙跪下,根本不敢抬头望一眼这位吴统领背后那撑天铺地的珍宝库一眼。直言为其分忧乃是本分,不敢要求赏赐。吴良满意下属的上道听话,但也觉得有些无趣,懒洋洋地赞了一句:“算你们难得。”

    然而,这群血滴子的精英们知道这还没完,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最叫人捉摸不透。在他面前,若不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将人哄高兴了。一个不设防,只怕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吴良斜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呼出一口气,“这么多好东西,你们都不要。可实在是对不准那些千辛万苦将它们献上来的人。不过这只天目杯好像并不那么难得,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哼笑了一声,点了右边一位血滴子,说:“你说,这杯子是怎么送上来的。”

    “禀统领,属下们得此宝物,便走洪江水运顺势南下,至金陵后再北上,方向统领献上此物。”

    “原来如此,原来走得是洪江……”吴良此时才真心实意地笑开来,“此要道竟有如此神速,看来我之前的决定不曾有错了?”

    “统领英明!”

    “也没有什么英明不英明的。不过是觉得这样一条要道不该掌控在荆王那个愚人手里,也不该落在一个逃犯手上……你们说是不是?”

    吴良站起来,将搁在茶碗下的一封信丢给了跪在地上的下属。

    “告诉祝涛,苏家母女若不是被云极山庄的人救走的,那就是去了白玉京。傅蛟生辰快到了,让他代替荆王上门去给他好好贺贺寿。至于蛟龙门那边,也不要这般没有眼力,总盯着荆王的东西抢。傅城主的寿礼也都是难得的奇珍异宝,何必见识如此短浅。”

    此话一出,站在下面的人统统在心中舒了一口气。只要有新的命令下来,代表吴良已经被哄高兴了。他们请愿每日在外奔波,也不愿站在这里听着统领大人自说自话。或在一个小小的言辞疏漏间,丢了自己的性命。

    吩咐完接下来的命令,这个长得极是美艳的男人重新坐回了自己血滴子统领的宝座上。看着地上堆着一地的宝贝,笑得颇是志得意满。

    吴良此人年纪轻轻坐上了血滴子统领的宝座,除了那一身武艺,智谋无双。更重要的,那便是他贪。贪这世间珍奇,贪那无上权力。现在吴良不曾造反,也只是因为他觉得龙椅与血滴子统领的宝座比起来,还入不得眼。

    且道为何?

    这做皇帝的还有一帮人盯着言行举止,一拨嘴碎的老臣天天在耳朵底下念叨。前几日,睿帝不过是多临幸了后宫一个才女,就被接连上奏了三日,说陛下沉溺女色。

    这样的皇帝做来有何意思,哪比的上血滴子统领?

    血滴子直属皇帝,必要时甚至可以先斩后奏。不管多清正的文臣,多厉害的武将,只要进了这血滴子哪有不告饶的份。只要哄好了皇位上的那个人,没人敢对血滴子指指点点,这个位置可不比坐在龙椅上快活得多。

    就算是皇帝也有求着血滴子的时候。

    睿帝想借江湖势力除掉荆王这个碍眼的兄弟,暗中吩咐血滴子挑拨江湖与荆王之间的恩怨。若有一日能听到荆王死于刺杀,他还能借着这个机会铲除那些犯禁作乱的武林人士。一解当年兄弟死于非命之恨。

    至于吴良,他又何止是看上了方家留下的财宝。更看上了蛟龙门占据了洪江水道的有礼地势。只想把此收入囊下,只为他吴良搜集天下珍宝而用。

    这江湖上本就相互倾轧,如今混入了朝廷、血滴子、荆王三方势力更是乱得好看。吴良此人最喜这等崩塌混乱,越是如此他越能在里面捞上更多的好处。然后成为整个大周实际的掌权人。

    做到这些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只要将之前就已经藏好的棋子调出来。来一招挑拨离间,浑水摸鱼,就可叫这江湖掀起无数腥风血雨。而他这个血滴子统领,只需坐在这盛京一角,捧着上面供上来的宝物,好好看着便是了。

    ·

    阮寄真与谢灵均当不知晓即将到来的江湖风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去的地方少不得也有一场诡谲阴谋。他们在虞州待了四日,藏身于王家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谢灵均这厢在观察王老爷的病情,阮寄真则负责每日出去打探消息。无需多走,他都能看到街上来回巡视的上青门弟子。一些抱着女儿的妇人甚至会被莫名其妙地拦下来询问。有一回,他绕到了码头那边。正吵嚷得难解难分,一问,果真是水寇设下的关卡拦住了上青门的货船。两方吵起来,已经挽起袖子要动手了。

    他在外围看了几眼,越发觉得此地不可久留。回到王家后,便找来师弟说要早些离开虞州。幸好,王老爷果如谢灵均所预料的那般,用了新药后,不仅咳嗽急喘的毛病好了,头晕目眩的症状也消失了。

    这兄弟二人不仅救了王夫人的命,更治好了王老爷的病。王家人是千恩万谢,简直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听闻兄弟二人要离开,遗憾万分。最后也只能是送上一辆极为结实的马车,两匹好马,更是奉上金银。

    师兄弟二人不收,王家管家险些给人跪下。阮寄真只好无奈地留下了。

    直到日后,阮谢二人江湖成名,王家才晓得当年救了自己一家性命的竟是这两位人物。少不得拿出来吹嘘一番。而王家夫人出城拜得那座庙宇也成了虞州百姓口中能招来神仙的大灵之地。

    王家少爷因为当年目睹了阮寄真绝世风姿,生出一颗向武之心。拜入武当派,学成剑术在后来的武林大会上成就名声。终于有机会与当年的救命恩人一晤。这也都是后话了。

    而现在,这云极山庄的大弟子扶着苏夫人,抱着乖巧的苏家姑娘上了马车。又把手递给了身后举着一串葡萄吃得正欢的谢灵均。王家人送来太多的东西,当季的水果便是一堆。谢灵均说要是不早点吃完会坏,抱着串葡萄吃得嘴角泛甜。

    他瞥了两眼马车,对着师兄调侃:“这辆马车看着就比师兄买的那一辆舒服。之前那一辆颠得我腿都麻了,幸好它坏了。”

    苏夫人已经坐进车子里了,闻言没忍住笑了出来。旁边那粉雕玉琢的苏家姑娘,还不停地点头,似是很赞同谢灵均说的话。阮寄真无奈地看了朝自己眨着眼睛的师弟一眼,手递过去,示意师弟握住。

    “请吧,大少爷。”

    谢灵均嘿然一笑,重重拍了师兄的掌心一下,爬到车上转身冲王家众人挥了挥手就钻了进去。

    王管家在旁边看得笑呵呵的,直言二人的兄弟感情可真好。情之一词钻入阮寄真的耳朵,引得他心里一颤,不免又想到那日在王家的一幕。心间一乱,他勉强收拢起心思,同王家人告辞。

    王家人感念两位少年的高义,见人真的要走了还都有些不舍。忙拦住阮寄真道:“这几日城中起乱,城门不让随意进出。两位少侠与夫人不是本地人,少不得一番盘问。还请务必让在下跟随一趟,免了在城门口的盘问之劳。”

    王家管家说得甚是有道理,阮寄真也不想让谢灵均再扮一次女儿妆,便也顺势答应下来。有了王家人的帮助,阮谢二人很顺利地就出了虞州城门。一路往东,要不了多久,就能到南武林的圣地,白玉京。

    阮寄真一边驾车一边注意路上的情况,谢灵均在车内待了一会儿还是跑出来和师兄同坐。手里不拿多余的东西,不过是用茶杯装了一盏剥好的葡萄。

    “王管家实在太厚道了,车里一车葡萄都吃不完。苏姑娘都吃撑了,我也吃不下。师兄你帮我们吃点儿。”

    说着就把一颗葡萄喂到了阮寄真嘴边。阮寄真有点尴尬,但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好勉为其难地就着师弟的手,一颗一颗的吃。甘甜微酸的汁水在口中溅开,甚是味美。

    谢灵均给师兄喂一颗,自己吃一颗,终于把手里那盏普通给喂完了。擦了擦手,看着前方奔驰的马儿,他问道:

    “师兄,等把苏夫人送到白玉京,我们再去哪儿啊?”

    “等把苏夫人平安送到,你若乐意我们就在白玉京多逗留几日,看看南地风景再回去。”

    “哈,这主意好,”谢灵均一击掌,“到时候买些好东西回去,我要给师父带些土产回去。说起来,师父祖籍还是姑苏的呢。”

    “嗯,你想买什么就买。”

    “还有师伯师叔,婶娘的。”谢灵均扳着手指头,一个个算过去,“小树和小秋的好解决,吃的玩的都好带。小幼棠怎么办?还那么小呢,能送什么?要不问问苏夫人,有什么女儿家可以用的东西?我瞧着苏小姐和幼棠差不多大啊……”

    听着师弟絮絮叨叨,阮寄真忍不住笑起来。他很喜欢谢灵均在耳边说些家常事,哪怕是微小到没有提及的必要,但如果师弟愿意讲,他便愿意听。

    “不用给师父准备,他想要什么,让他自己买去。”

    “师伯要听到你这话可要哭了,一定会哭着和师父埋怨说弟子不肖。”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

    赶了近一个月的辛苦路,总算是有惊无险到了南都白玉京。比之其他地方,白玉京的繁华真可用羡慕二字来形容。加之十月末旬乃是傅蛟的寿辰,此时不过九月底入城的人已经排出了老长的队伍。

    谢灵均兴奋地站在车板上向前望,阮寄真在旁边心惊胆战地扶着,深怕师弟脚下一个不稳就从车上摔了下去。

    似是发现好玩的事情,谢灵均笑得极是幸灾乐祸地指着白玉京的城门。

    “师兄,你看!”

    只见那城门上的石刻牌匾与周围的颜色极是不符,看上去要新一些。原来,当初方无应因为段理之事,一怒之下划烂了白玉京的城门便是在此处。傅蛟自然是火大,可也毫无办法只能找人修补。

    奈何方无应那一剑划得实在太深,如何修补都会留下几道极其难看的疤痕。无奈之下,傅蛟只好叫人换了个新的上去,欲盖弥彰,充作门面。

    这件事方无应是当笑话一般讲给小辈听的。当时,云极山庄的弟子们只觉得方无应这般做乃是无比解气。然待阮谢二人见到实物,看到上面奇怪的颜色差异,才又真的觉得好笑起来。

    谢灵均许是因为心情不错,一直都笑得停不下来。阮寄真看着师弟抱着肚子咯咯笑个不停,又是不解又是无奈。忽而又觉得自己有时真的不明白谢灵均在想什么,但看到他笑得如此开怀,便也不由自主微笑起来。

    排了大约两刻的队伍,阮寄真终于带着师弟还有苏家母女进了白玉京。二人不敢耽误,一人一边把着马头,在汹涌的人潮中穿行,护着马车步行半晌。终于将苏夫人送到了傅家门口。

    白玉京城主的府邸坐北朝南,无比雄伟。与盛京的禁城相比,也是不遑多让。二人来之前便与苏夫人商议好,将她和苏姑娘送到附近,安全看着二人进门,但自己并不露面。苏罗氏知晓二人顾忌,额首答应。

    确认了一番周围没有可疑人物,谢灵均扶着苏夫人下车。到了现在,苏罗氏这一路吊着的心终于可以放回去了。一时热泪盈眶,竟不知如何感激为好。苏荷衣这小姑娘大概也知道要和一路都对自己很好的小哥哥告别了,趴在娘亲的肩头,含着眼泪,依依不舍的样子。

    谢灵均逗逗她,说:“小荷衣,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来找你玩儿呀。”

    苏荷衣含着眼泪泡,可怜兮兮地点头。

    “约好了哟,不能告诉别人是我和师兄带你们来这里的哦,知道么?”

    “荷衣知道的。”

    小姑娘的声音轻轻的,知道现在不能哭,就干脆靠到娘亲怀里去了。苏夫人抱着女儿,再一次向阮谢二人道谢,被阮寄真拦住,“夫人不必再客气了,早些进去罢。我与师弟在这里看夫人安全了再走。”

    苏夫人一点头,擦干眼泪,略整理了一下妆容便带着女儿走向傅府大门。不一会儿,这城主府邸便中门大开,迎出一个颇有气势的中年人。阮寄真,谢灵均远远看着,猜测此人便是白玉京城主傅蛟。

    苏罗氏抱着女儿跟人进门,朝着阮谢二人方向略微点头,动作极是轻微表示自己安全无事。至此,云极两名弟子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晓得完成了师门里交代下来的任务。

    心情一放松,玩闹的心便起来了。谢灵均拉着师兄,说要好好吃一顿,点名要吃白玉京的名菜。阮寄真哪有不依他的道理,把人扶上车,嘴里应答马上就带他去这里的酒楼。

    车头一转,二人又重新回到了大街上。街上的行人太多了,阮寄真不敢赶车,便自己拉着车头引着走。谢灵均不耐烦待在车里面,车门一开又重新钻了出来。就在阮寄真回头叫他坐好的那一刹那,前面传来一声极其夸张且悠扬的惨叫声。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耸眉搭眼的汉子,抱着腿嗷嗷地叫嚷。旁边一个妇人扑在他身上,哭成了孟姜女,中气之足叫人叹为观止。旁边瞬间就围了一圈儿人,兴奋地开始指指点点。

    看着架势阮寄真就晓得这是遇上碰瓷儿的了。从旁边那群看热闹的来看,这还是个熟手,大概就盯着这种拉着马在人群里不便转弯的人下手。

    为了做戏逼真,那妇人还捶了地上的汉子两把,那汉子被捶得真疼,叫起来还有那么一两分凄惨的像。她跪在地上干嚎了半天,看牵着马的少年,见他面上毫无波动,一点反应都欠奉。瞬间摆出了要和他没完的架势。

    妇人猛地提高了半边嗓音,震得周围的人立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没天理啦!撞了人还不认账了!老天爷不开眼啊!我苦命的汉子哟,以后这一家老小可怎么过活呀!”

    她嚎得跟唱戏似的,谢灵均一下子没忍住就笑出来了。这妇人就更加不干了,指着谢灵均骂道。

    “好一个为富不仁的,伤了人竟还笑得出来!”

    谢灵均哦了一声,抿了抿嘴唇,严肃地说:“那我不笑了。”

    “你们想怎么样,”阮寄真的语气不好,这妇人指着谢灵均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了,眼神转冷,吓得那妇人缩回了自己的短胖指头。

    “你们撞了我家汉子,可能还把他的腿给撞断了,你们要赔钱!带他去医馆,还有补身体的钱!我们一家子老小都指望着他,没了生计,也还要赔!”

    阮寄真冷笑一声,“若我不给呢?”

    那妇人见多了这样刚开始硬气后面被缠怕的人,嗓子一开又准备开始嚎。无非是说什么不要脸面,若不赔钱就赖在地上不走了。想要他们让路,就踏着他们的尸首过去。还要拉着其他人去报官等等。

    之前的人要面子,经不住这妇人的胡搅蛮缠。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遇到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和他好生说话,他们是不会听的。这妇人大约是拿这招成了无数次,嚎得十分有把握。躺在地上那个汉子还配合得哀叫几声,挺有样子。

    这般不要脸面,就算是迎着旁边人的指指点点,他们也是不怕的。

    阮寄真看着他们躺在自己马蹄下面唱念做打,仿佛是开了一场锣鼓喧天的大戏。心中冷笑,更不愿与之废话。牵起手里的缰绳,真准备就从这俩不要脸的货身上踏过去。

    这个动作可把这二人吓坏了,生生往后爬了几步,嘴里大叫着:“救命!杀人了!杀人了!”

    “师兄,师兄,”谢灵均忙扑过来拦住了阮寄真,“且慢且慢,不要这么直接粗暴呀。”

    他跳下车走到那二人身边,头一仰说道:“你们要去看大夫?”

    “受伤了,当然要去看大夫了!”那妇人嘴硬道,看到带剑少年冰凉的目光,吓得又是一缩,嘴里嘀嘀咕咕又开始吼刚才那几句话。

    谢灵均见她喊来喊去就那么几句,没甚新花样,顿时觉得不好玩了。从袖子里取出自己一直以来用的金针包裹,手一挥打开来,道:“这么巧,我刚好是个大夫。我师兄撞了你们,理应要赔的。这么着吧,我给你们治,而且分文不取。只要扎几针,保证你健步如飞,百病全消!”

    赖在地上的二人对视一眼,那汉子哆哆嗦嗦地说:“好,那就你来治,如果治不好……”

    “放心,保证给你治好了!”

    谢灵均兴冲冲地打断他的话,抽出一根极粗的金针,兴冲冲地问道:“哪儿疼!”

    “左,左腿……”

    “好勒!”

    谢灵均拉过那汉子的左腿,朝着一个穴位就狠狠扎了下去!那根针直直扎了进去,末端还在这汉子的腿上摇晃。

    汉子嗷一声就惨叫了出来,这一声可比刚才断断续续的呼痛可真多了。

    “你,你扎我做什么!”

    “给你正骨呀!”谢灵均一脸无辜莫名,“这针下去可缓解剧痛的。诶,奇怪了,你怎么还能觉得疼呀?不应该呀!难道断的其实是右腿?”

    说完也不等这汉子反抗,指尖一转,原本扎在左腿上的那根金针被抽了出来,朝着右腿同一个方位毫不留情又扎了进去。

    顿时这汉子疼得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抱着自己的右腿痛哭,大喊着:“要断了,真的要断了。”

    “哟,这不是好了吗?”谢灵均笑得愈发开怀,上前去一把拔了汉子腿上的金针,这汉子又一个哆嗦,“怎么样,我的医术可还行?”

    这无赖二人显然是不甘心,可又不能故技重施。拦在面前,一副不肯走的样子。

    谢灵均心中鄙夷,觉得刚才那几下还脏了自己的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冷下脸道:“你们若是觉得我医术不精倒也无妨。不如就叫我师兄再帮你们断一次腿,我再给你们治一次!”

    听得这句话,那二人瞬间魂飞魄散,嘴里嚷着好了,已经全好了。灰溜溜地钻进人群里就跑得没了踪影。围观之人见了这么一出好戏,纷纷给这二位少年赞好。阮寄真与谢灵均却是不想回应。

    方才那么多人,明知二人是个地痞无赖,却无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只在一旁凑热闹,看热闹。自己正有一身本事,不怕这等不要脸的。那若遇上无反抗之力的,莫非只能就这么被欺负了去?

    如此想来,这周围人的喝彩可真是一点价值都没有。

    阮寄真把师弟叫回来,问了几句。谢灵均方才出了口恶气,此时也算是神清气爽。可还是有点儿不高兴,嘴巴翘的老高。

    “敢在我面前欺负你,不要脸也就算了,这是不要命啊!”

    这话说得阮寄真心中一暖,觉得这个师弟当真是比谁都可爱。正准备说两句,他的眼神忽然一变,瞬间转身往背后看去。可背后除了来来往往的行人,并没有什么不对。

    “师兄?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们快走。”

    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拉过师弟的手便匆匆离开此地。刚才他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闹剧上,直到闹剧结束,才忽然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们。阮寄真直道自己大意了,不该以为到了白玉京就没有了暗藏的风险。

    虽然不知刚才的视线是不是还在跟着自己,现在还是速速离开此地为妙。

    ·

    带着谢灵均在城内随意绕了绕,二人来到一座客栈处。门口早有小二热情地将二人的车马牵进后院,迎着来客到了掌柜面前。

    “店家好,”阮寄真有礼地打着招呼,“掌柜的贵姓?”

    留着八字胡的白胖掌柜露出极其和善的笑容,笑呵呵地说:“免贵,姓郝。”

    谢灵均凑上来说:“郝掌柜,我们要住店。”

    “好咧,两间上房……”

    “不,一间,”阮寄真拦住郝掌柜的手,拉过谢灵均,“一间就可以,我们一起住。”

    “师兄?!”

    谢灵均目瞪口呆,惊愕地盯着阮寄真,以为他被什么附身了。郝掌柜依旧是笑嘻嘻的,从善如流地在面前的簿子上记下一笔,拿了身后的钥匙引着二人上了楼。

    到了客栈二楼,郝掌柜将手中钥匙交给阮寄真,指了房间的位置又笑嘻嘻地下去了。阮寄真不等师弟说什么,拉着他的手快速进了房。反手关上房门,捂着师弟的嘴顶住了门板。

    谢灵均被师兄这一套动作给弄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能是有人跟着他们。可是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师兄靠着他这样近,二人的身体就贴在一起。浅浅的呼吸吹拂在谢灵均的耳边,他瞬间觉得自己脸发烫起来。

    阮寄真捂着师弟的嘴,静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确定那人没有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结果等他转过头,就见谢灵均满脸绯红,双眸带水,一副被欺负过的模样。软软的眼神飘过来,惊得他立马松开了手,退后了好几步。

    谢灵均委屈地瞪了师兄一眼,不理他,径直走到床边,把脸埋在了枕头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闷地说:“你去重新开一间。”

    云极大师兄有些为难,原地踌躇了一番,才坐到床边。想伸手去师弟,却又不敢。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才说:“不行,方才有人跟着我们。我怕有危险,还是……住在一处吧。”

    这话落下老半天,谢灵均才爬起来,脸依旧那么红。期期艾艾地哦了一声。可是听情绪好像又没有方才那般不高兴了。

    两人默默无言在床上并排坐着,奇妙的氛围游荡在二人身边。似有恰到好处的甜腻,又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搅扰在一起,惹得两人都不敢随随便便就开口。

    谢灵均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手里扭着衣衫的一角,都快把那一块布料给扭烂了。他看到师兄放在床沿上的手,忽而想起来,刚才就是这只拉住自己,又捂住了自己的嘴,那上面的温度他还记得。

    鬼使神差一般,谢灵均动了动自己的指尖,想去勾一勾师兄的手。就好像自己主动握上去的,会和刚才不一样一般。他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地靠近,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这只手给吸引了。

    阮寄真坐着不敢动,但实际却在牢牢关注着师弟的动作。谢灵均扭捏着手指想要凑过来的意图他看得如此明显。明显得忍不住呼吸一窒。

    仿佛是发现了一只极其可爱的小动物,引诱着它朝着自己靠近。不敢发出响声,不敢随意乱动,生怕惊走了这等可怜的生物。

    二人的手指已经凑得这般近,近得几乎已经感受到了彼此的体温。只要再近一点点,两个人的手指就可以勾缠在一起,绑成一个不分不离的死结。而就在这即将触碰到的一刹那,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阮寄真简直无法描述这一刻他心中的失望。那只可怜的小动物被这声响吓得肝颤,迅速地就缩了回去。这短短一程路,他来时耗费那么多的时间,可逃回去却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他敛住眼睛,将情绪收起,站起来理了理领子前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客栈的伙计,给他们送了酒菜上来。阮寄真接过道谢,关上门看到谢灵均又闷闷不乐地趴在床上。他把东西放在旁边的桌上,走到床边。像是以前一样柔声喊着叫师弟起床。

    谢灵均有些闹脾气,瞪了那无辜的木门好几眼,才气哼哼地坐起来。可怜巴巴地看了师兄一眼,问道:“有麻婆豆腐么?”

    阮寄真有些好笑,说:“你不是要吃白玉京名菜么?”

    “不想吃了!”谢灵均嚷了一声,“我要吃麻婆豆腐!”

    “现在到何处去找?”阮寄真微笑着哄他,“那,要师兄下厨给你做么?”

    谢灵均气哼哼地鼓着腮帮子,惹得阮寄真忍俊不已,很想戳一戳师弟的脸颊。半晌,谢灵均才从床上站起来,小声小气儿地嘟囔了一句:“不吃麻婆豆腐了。”

    终于把这闹脾气的师弟哄上饭桌,二人终于能举起筷子填一填五脏庙。用饭毕,二人接茶漱口后,阮寄真才把刚才拿到的一封信给拆开来。

    谢灵均大约是吃饱了,心情好一点儿,凑到师兄面前,问信上都写了什么。

    这信是方无应在二人到达白玉京之前送过来的。言明若是平安到了白玉京,便写封信回去报平安。信交于客栈的郝掌柜,他会帮忙送出。也不必那么快就回师门,二人可在南地多逗留一段时间,待傅蛟寿辰过了之后才回云极山庄也不迟。

    “师伯的意思是之后还有事情要办?”

    “大概吧,”阮寄真把这信收起来,心中盘算着一路来看到的人事,猜想着方无应接下来的动作是什么。思量了一番,他取出纸笔,道:“先写封信回去报平安吧。”

    谢灵均点头,也拿起笔给迟九素写信。信中无非是一些路上看到的风景,又说了王家老爷的病症,言明之前改良的药方是有效的。

    二人皆写了封长信,装在了信封内,请了郝掌柜将这家书带回去。此事完毕,阮寄真对师弟说:“现在白玉京待几日。之后,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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