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关于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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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煜眼前有一双漆黑幽深的眼，他忽然发现，她的瞳孔比普通人大了一圈儿，有像孩童一般的清澈……
“你放开我！”反应过来的叶明安猛地挣扎。
“哦。”方煜果然放手。
叶明安刚要站直身子，脚下却又是一扭，险险跌倒。
方煜伸手拉住她胳膊：“怎么回事儿，笨到连站也站不好了么？”
“是脚，疼。”女孩儿皱眉道。
男子向她脚下瞄了一眼，拉她到会客沙发处：“坐下，脱鞋。”
叶明安迟疑了一下，将左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脚趾上，鲜红一片。
方煜微低下身，看过去。
小小的脚掌白皙细弱，像她的人一样，蜷曲着，向后微缩。
“都出血了。”方煜伸出手指头，指向她的脚趾。
大约是不习惯被人这样审视，叶明安的脚一抖，正触在方煜的指头上，嘴里发出“咝”地一声痛呼。
方煜看看她的鞋：“你这只乌鸦是傻的么？穿这种不露脚趾的高跟鞋竟然不知道穿丝袜？脚底有没有磨破？抬起来，我看看。”
女孩缓缓地抬起脚。
男子的凤眸猛地睁大，仿似看到洪水猛兽般，嗖地直起身来，边往后退边使劲甩手：“你脚怎么这么脏？叶明安，你几个月没洗过脚了？你一个女孩子，真是……太恶心了！”
叶明安抓过鞋子，慌忙套在脚上。
“这鞋是你的吗？大了几号？”方煜边问。
“就是昨天刚买的，大两码，就是……就是和陈秘书一样的这个，只有这个号码了……”女孩嚅嚅地说。
男子无语，习惯地以手抚额，又猛地将手从额角拿开，皱眉甩手。
叶明安站起身：“我去取咖啡。”边说边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
“不用了，你那么脏，拿了我也喝不下去，我自己去。还有，明天换件衣服，衬衫西裤牛仔裤什么的，只要不是一身乌鸦黑就行。鞋子，也换一双。”
叶助理点了点头，走了。
洗过手回到自己的座位，煜总拨了综合办电话，让他们尽快送台咖啡机过来，然后起身走出办公室。
在大办公室看到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缩在电脑后面，像只胆怯的小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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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安防部时，方煜将一盒创口贴扔在助理桌上：“贴上！”
“哦。”女孩低着头，声若蚊蝇。
“现在。”煜总命令道。
叶明安拿起桌上的创口贴，撕开包装，转过身子背对着他，脱下鞋贴药。
那背影依旧缩肩垂头，巴不得把自己整个都藏起来一般，像只缩在壳里的小蜗牛。
接下来的一整天，煜总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叶助理也没进去，两人再没碰面。
中午有餐厅的人送了两份餐上来，一份给了叶明安，一份直接送去了里间。
原来他也不喜欢下楼去吃，叶明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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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方煜和慕风坐在咖啡厅里，说起今天办公室里“小蜗牛”的事。
“又多了个绰号，不知道明天会变成什么。”慕风说。
“不改了，就蜗牛了。真像只蜗牛，一碰，都不用碰，只要感觉到有异动，就会缩起来躲回壳里，再也不肯出来。”方煜笑道。
“蜗牛，在中国是指腹足纲类陆生物种，西方人不分水生螺类和陆生蜗牛，统称蜗牛，并且作为菜肴食用，尤其是在法国。蜗牛是世界上牙齿最多的动物，有两万多颗牙……”
方煜对着一本正经地作“名词解释”的慕风叹了口气：“我终于知道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还没有女朋友了。”
“为什么？”慕风问。
“因为你根本没有幽默感，是个标准的高智商低情商。”
慕风不以为然：“情商？那是智商不够的人编出来安慰自己的东西。”
“说到智商，你还真不一定比得上我那只蜗牛。”方煜说。
“你助理？她智商多少？”慕风不服。
“一百五十六。”方煜说，“八岁的时候。”
慕风……慕风不说话了。
半晌，慕风才从巨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那她现在怎么会变成那样？”
“父母都在短时间内没了，而且还都是不太好的死法，她可能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画面。”方煜简单地说。
“创伤后遗障碍？”
方煜点点头。
慕风抿了抿唇角，清冷的眸底现出一抹悲悯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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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安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面前的电脑亮着，却没去看。
眼前浮现出那人今天关切的神情、初遇时与外国女人纠缠的情形；他坐在会议桌边指摘灿总和集团管理层时，玩世不恭又冷峻深刻；他坐在电脑前认真的样子，干练而沉稳；他与徐立蒋诗卉谈话时，有黠慧的光彩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他说“正确，她的确在说谎”时，胸有成竹的样子……
风流成性、睿智冷静、轻浮毒舌、温暖和善……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窗外，一轮清月洒下如醉般的光晕，使一切变得更加的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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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宝蓝色Ｔ恤的男子走在着装正统的白领们中间，炫目亮眼、英俊不凡，像屏幕中走下来的“男神”。
王楠失落地看着他的背影，今天他没做停留，只是向她笑了笑，就直接走过去，进电梯了。
外间大办公室没人，里间办公室已经打扫干净。
煜总坐在办公室后，以手指轻轻设打桌面——蜗牛呢？去取咖啡了？不是告诉她要等自己来之后再去？
等了有十几分钟，也没见助理送咖啡进来。
方煜拨打电线电话：“我的咖啡呢？”
“哦，我这就去取。”
“问问办公室，咖啡机怎么还没送来。”
“哦。”
二十分钟后，叶明安将咖啡送上：“办公室说咖啡机采购正在走程序，要等财务、还有灿总签字。”
方煜有点儿无可奈何，唯华这种“大公司”外表看着光鲜，实则就如一台零件众多却又老旧的机器，行动十分迟缓。
看来还得让小蜗牛再下楼拿几回咖啡。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蜗牛做咖啡的手艺倒还真不错。
“你今天的工作是去集团各部门打探蒋诗卉的情况。”煜总吩咐道。
“哦。”蜗牛点点头，“……可是，怎么打探？”
煜总看向自己的助理，动了动嘴唇，终于放弃。
急喝了几口咖啡，方煜将空杯放在桌上：“跟我来。”
叶明安跟在他身后走出办公室。
方煜眼前有一双漆黑幽深的眼，他忽然发现，她的瞳孔比普通人大了一圈儿，有像孩童一般的清澈……
“你放开我！”反应过来的叶明安猛地挣扎。
“哦。”方煜果然放手。
叶明安刚要站直身子，脚下却又是一扭，险险跌倒。
方煜伸手拉住她胳膊：“怎么回事儿，笨到连站也站不好了么？”
“是脚，疼。”女孩儿皱眉道。
男子向她脚下瞄了一眼，拉她到会客沙发处：“坐下，脱鞋。”
叶明安迟疑了一下，将左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脚趾上，鲜红一片。
方煜微低下身，看过去。
小小的脚掌白皙细弱，像她的人一样，蜷曲着，向后微缩。
“都出血了。”方煜伸出手指头，指向她的脚趾。
大约是不习惯被人这样审视，叶明安的脚一抖，正触在方煜的指头上，嘴里发出“咝”地一声痛呼。
方煜看看她的鞋：“你这只乌鸦是傻的么？穿这种不露脚趾的高跟鞋竟然不知道穿丝袜？脚底有没有磨破？抬起来，我看看。”
女孩缓缓地抬起脚。
男子的凤眸猛地睁大，仿似看到洪水猛兽般，嗖地直起身来，边往后退边使劲甩手：“你脚怎么这么脏？叶明安，你几个月没洗过脚了？你一个女孩子，真是……太恶心了！”
叶明安抓过鞋子，慌忙套在脚上。
“这鞋是你的吗？大了几号？”方煜边问。
“就是昨天刚买的，大两码，就是……就是和陈秘书一样的这个，只有这个号码了……”女孩嚅嚅地说。
男子无语，习惯地以手抚额，又猛地将手从额角拿开，皱眉甩手。
叶明安站起身：“我去取咖啡。”边说边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
“不用了，你那么脏，拿了我也喝不下去，我自己去。还有，明天换件衣服，衬衫西裤牛仔裤什么的，只要不是一身乌鸦黑就行。鞋子，也换一双。”
叶助理点了点头，走了。
洗过手回到自己的座位，煜总拨了综合办电话，让他们尽快送台咖啡机过来，然后起身走出办公室。
在大办公室看到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缩在电脑后面，像只胆怯的小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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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安防部时，方煜将一盒创口贴扔在助理桌上：“贴上！”
“哦。”女孩低着头，声若蚊蝇。
“现在。”煜总命令道。
叶明安拿起桌上的创口贴，撕开包装，转过身子背对着他，脱下鞋贴药。
那背影依旧缩肩垂头，巴不得把自己整个都藏起来一般，像只缩在壳里的小蜗牛。
接下来的一整天，煜总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叶助理也没进去，两人再没碰面。
中午有餐厅的人送了两份餐上来，一份给了叶明安，一份直接送去了里间。
原来他也不喜欢下楼去吃，叶明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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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方煜和慕风坐在咖啡厅里，说起今天办公室里“小蜗牛”的事。
“又多了个绰号，不知道明天会变成什么。”慕风说。
“不改了，就蜗牛了。真像只蜗牛，一碰，都不用碰，只要感觉到有异动，就会缩起来躲回壳里，再也不肯出来。”方煜笑道。
“蜗牛，在中国是指腹足纲类陆生物种，西方人不分水生螺类和陆生蜗牛，统称蜗牛，并且作为菜肴食用，尤其是在法国。蜗牛是世界上牙齿最多的动物，有两万多颗牙……”
方煜对着一本正经地作“名词解释”的慕风叹了口气：“我终于知道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还没有女朋友了。”
“为什么？”慕风问。
“因为你根本没有幽默感，是个标准的高智商低情商。”
慕风不以为然：“情商？那是智商不够的人编出来安慰自己的东西。”
“说到智商，你还真不一定比得上我那只蜗牛。”方煜说。
“你助理？她智商多少？”慕风不服。
“一百五十六。”方煜说，“八岁的时候。”
慕风……慕风不说话了。
半晌，慕风才从巨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那她现在怎么会变成那样？”
“父母都在短时间内没了，而且还都是不太好的死法，她可能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画面。”方煜简单地说。
“创伤后遗障碍？”
方煜点点头。
慕风抿了抿唇角，清冷的眸底现出一抹悲悯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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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安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面前的电脑亮着，却没去看。
眼前浮现出那人今天关切的神情、初遇时与外国女人纠缠的情形；他坐在会议桌边指摘灿总和集团管理层时，玩世不恭又冷峻深刻；他坐在电脑前认真的样子，干练而沉稳；他与徐立蒋诗卉谈话时，有黠慧的光彩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他说“正确，她的确在说谎”时，胸有成竹的样子……
风流成性、睿智冷静、轻浮毒舌、温暖和善……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窗外，一轮清月洒下如醉般的光晕，使一切变得更加的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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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宝蓝色Ｔ恤的男子走在着装正统的白领们中间，炫目亮眼、英俊不凡，像屏幕中走下来的“男神”。
王楠失落地看着他的背影，今天他没做停留，只是向她笑了笑，就直接走过去，进电梯了。
外间大办公室没人，里间办公室已经打扫干净。
煜总坐在办公室后，以手指轻轻设打桌面——蜗牛呢？去取咖啡了？不是告诉她要等自己来之后再去？
等了有十几分钟，也没见助理送咖啡进来。
方煜拨打电线电话：“我的咖啡呢？”
“哦，我这就去取。”
“问问办公室，咖啡机怎么还没送来。”
“哦。”
二十分钟后，叶明安将咖啡送上：“办公室说咖啡机采购正在走程序，要等财务、还有灿总签字。”
方煜有点儿无可奈何，唯华这种“大公司”外表看着光鲜，实则就如一台零件众多却又老旧的机器，行动十分迟缓。
看来还得让小蜗牛再下楼拿几回咖啡。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蜗牛做咖啡的手艺倒还真不错。
“你今天的工作是去集团各部门打探蒋诗卉的情况。”煜总吩咐道。
“哦。”蜗牛点点头，“……可是，怎么打探？”
煜总看向自己的助理，动了动嘴唇，终于放弃。
急喝了几口咖啡，方煜将空杯放在桌上：“跟我来。”
叶明安跟在他身后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