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神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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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满屋之人,除却师爷赵权,便只仵作贾魁一个外人。师爷赵权本就依附周老爷,恰如老树与蔓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因这赵权生自边塞,虽是书生,性子倒也爽直。虽是漂泊多年,单身只影,人倒也持重厚道。那贾家世代仵作,子承父业。这一行本信鬼神,又因于这何氏一门有些旧情,此次也算立了些功劳。间着这何氏一门的道法,在他看来有若神仙,自是敬仰拜服,不敢心生妄念。所以,这一时倒也未刻意避着二人。这二人也自知趣,虽在这室内,略听闻这些事情,那赵权只是填茶倒水,并常以此回避。贾魁也是借着去酒楼张罗酒饭避开多时。
这一番叙谈,众人尽皆心喜,情谊更厚。待贾魁领着人担来酒菜食盒,众人各个落座,把酒言欢,直至华灯初上,那边自有人安排何氏一众人歇息,只何猛又与周老爷叙些闲情,将与本门联络之法细细告知周老爷,并嘱明师叔之子何兴将为日后来往奔走,若有急事亦可按师门联络之法传递消息。
次日一早,何氏掌门领着众门人辞行,周老爷与师爷赵权相送一程回转不提。送走何山一行,周老爷转回来,却无心理事,念及妻子,却有些伤坏了。与书房内修书两封封,一封给妻儿,一封写与邵老爷。唤来随行家人,嘱咐一番,命他回家探望主母和慧儿。
却说这慧儿自父亲周老爷离开,也是郁郁几日,因薇儿灵慧温婉,常时寻来相伴,到底少年心性,十数日后便也心情渐渐爽利了。二人因何猛离去,邵老爷暂未聘着合适的先生,不用去那学堂,日子过得便有些闲散。常时二人多于书房温读诗书,也研习几笔画作,更多是在那老松之下对诗作仗,见着周伯便缠问这老松之事。这周伯也说不得太多老松旧事,却更引来慧儿薇儿兴致,因怕母亲责罚,央着周伯瞒着母亲王氏命家人在这松下置办些座椅,并立了一架秋千。平日里做完功课,两人相伴着在松下画会儿画,聊会儿天,荡会儿秋千,好不自在。
如此过得月余。这一日,慧儿与薇儿习完功课,两人来到松下,荡了会子秋千,觉得有些乏累了,便坐在松下桌前吃些果子、喝点茶水。薇儿拿出一个香囊,取出那日慧儿刻得两个小人儿,举起其中一个对慧儿道:“慧儿哥哥,你说,这小人儿倒也是怪,那日里我明明见着你指尖鲜血滴染其上,再看时,却不见血渍,只这眉间一点殷红,有如小女儿眉间一点胭脂红呢。”面带嬉笑,对着慧儿挤眉弄眼,颇有打趣调笑之意。慧儿比薇儿大上一岁,自父亲走后,也似老诚许多,加之这些年与薇儿相伴,知道薇儿心性,平素里就让着薇儿,也是惯常了。听闻薇儿此时调笑打趣,只挠挠头,低声应道:“妹妹说的是,那日我初见也是纳罕,只因父亲差人来唤,这手指也伤着了,无暇细想,后来虽有时偶尔想起,却也未及深思,如今妹妹说起来,再想想,倒是真的蹊跷。”慧儿接过小人儿,翻来覆去把玩一阵,见那小人眉间那一点殷红更是鲜艳欲滴,似内里长出的一样,背上还有着‘慧儿’两个蝇头小楷。慧儿此时见着,心中不禁一暖,又轻轻一荡,扬一下眉头,狡黠一笑,遂问薇儿道:“薇儿妹妹,我记得该是有两个小木人儿,本是一对呢,那一只呢?”薇儿听闻,面上一红,啐道:“切,哪个要与你一对儿,木头。”也不知说的是小人儿是木头还是慧儿是木头。只见那薇儿说完便低了头,一手捏紧香囊,另一手拿着那只小木人儿,两颊一抹嫣红,几只白贝,轻咬着下唇。慧儿见状,哈哈大笑,像是得胜的将军一般。站起来,跑向那老松,俯抱树干,因这松树极粗壮,两手尽皆张开,也不能合抱,小脸贴在树身之上,侧脸拿眼偷瞧薇儿。此时那持在手上的小人儿贴在这老松躯干之上,泛出淡淡微茫,一漾一漾的。随着这淡淡光芒不停起伏,满树枝叶也欢动起来,慧儿感觉这耳边像是有心跳之声,初时大感诧异,惊骇之下猛地将脸挪开,牵动手臂,那小人儿离了树身,一切便归于宁静。待得数息,又再试探,却因只顾着去听树身,手里紧攥着那小人儿,不得贴紧,只微弱感知那心跳似有似无。因见薇儿羞怯,偏转着头,暂时无人搭理,又有着少年心性,最是好奇,再三再四尽心去试,恰这次又张着手臂,那小人儿贴着树身,这心跳声和枝叶的抖动便如前次一般强烈了。慧儿大张着眼,吃惊的四处打量,看得一会儿,再次将脸挪开,因手还抚着那树身,木人儿贴着,但见那枝叶还欢腾着轻摇,那心跳之声也隐约可闻。便唤薇儿道:“薇儿妹妹,薇儿妹妹,你赶紧来瞧。”那边薇儿还正自羞愤,见慧儿跑开,心中有些小气,听得慧儿此时大叫,原以为他有做张做致的引她,本不愿理会他,想由慧儿自去闹一会儿。等听慧儿连连呼喊,抬起头来看顾,但见慧儿两手抱抚着老松,脸贴着树身,眼里闪着光,嘴里不停地说这话,喊着“薇儿妹妹”,便起身前来。走到近前,慧儿激动地说与薇儿,薇儿原不大信,但见院里并无风起,这满树枝叶沙沙轻摇,再复将脸如慧儿一般贴在老松之上,也听得那似心跳之声,不觉也长大了眼,大奇道:“慧儿哥哥,这却是为何?”此时二人脸贴着树身,两眼两对,慧儿听薇儿如此一问,也是答不上来,呐呐道:“这个我却不知。”薇儿厅慧儿如此说,抬起脸,靠近慧儿,原本想走到慧儿身后逗弄慧儿一下,因过来时从慧儿空手这边走来,未看见慧儿握着的小木人儿,此时走到慧儿身后,离着树又有些距离,便看见慧儿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小木人儿泛着微茫,一漾一漾的。心中不禁大奇,张着嘴连连道:“这、这、这是为什么?”
慧儿听薇儿惊异之声,离开老松,转身面对薇儿问道:“怎么了,薇儿妹妹?”
“这、这、小人儿,木头人儿··。”但见薇儿直愣愣看着慧儿手中木人儿,指着它道。眼中满是惊异之色。
“小人儿怎么了?”慧儿扭下脸,将脸凑到薇儿面前挡住她的视线。
“它放光,小人儿身上放光。”薇儿此时也回过神来,看着慧儿,仍有些惊奇地道。
慧儿看看小人儿,再看看薇儿,确知薇儿神情认真,便细细问薇儿所见之情。薇儿将所见说与慧儿,慧儿再三思量,也是不解。二人商议着将小人儿贴近树身,便见这小人儿身上泛起微微白芒,一漾一漾的。再三再四的试,都是如此。每每将小人儿贴紧树身,那心跳之声便随之而出。二人想或是这小人儿是那老松松枝所做原因,换了另一个小人验视,却无此异象,终是不解。
几经折腾,一会儿验视,一会儿回到桌前坐了商量,天都近晚了,终是无果。
这满屋之人,除却师爷赵权,便只仵作贾魁一个外人。师爷赵权本就依附周老爷,恰如老树与蔓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因这赵权生自边塞,虽是书生,性子倒也爽直。虽是漂泊多年,单身只影,人倒也持重厚道。那贾家世代仵作,子承父业。这一行本信鬼神,又因于这何氏一门有些旧情,此次也算立了些功劳。间着这何氏一门的道法,在他看来有若神仙,自是敬仰拜服,不敢心生妄念。所以,这一时倒也未刻意避着二人。这二人也自知趣,虽在这室内,略听闻这些事情,那赵权只是填茶倒水,并常以此回避。贾魁也是借着去酒楼张罗酒饭避开多时。
这一番叙谈,众人尽皆心喜,情谊更厚。待贾魁领着人担来酒菜食盒,众人各个落座,把酒言欢,直至华灯初上,那边自有人安排何氏一众人歇息,只何猛又与周老爷叙些闲情,将与本门联络之法细细告知周老爷,并嘱明师叔之子何兴将为日后来往奔走,若有急事亦可按师门联络之法传递消息。
次日一早,何氏掌门领着众门人辞行,周老爷与师爷赵权相送一程回转不提。送走何山一行,周老爷转回来,却无心理事,念及妻子,却有些伤坏了。与书房内修书两封封,一封给妻儿,一封写与邵老爷。唤来随行家人,嘱咐一番,命他回家探望主母和慧儿。
却说这慧儿自父亲周老爷离开,也是郁郁几日,因薇儿灵慧温婉,常时寻来相伴,到底少年心性,十数日后便也心情渐渐爽利了。二人因何猛离去,邵老爷暂未聘着合适的先生,不用去那学堂,日子过得便有些闲散。常时二人多于书房温读诗书,也研习几笔画作,更多是在那老松之下对诗作仗,见着周伯便缠问这老松之事。这周伯也说不得太多老松旧事,却更引来慧儿薇儿兴致,因怕母亲责罚,央着周伯瞒着母亲王氏命家人在这松下置办些座椅,并立了一架秋千。平日里做完功课,两人相伴着在松下画会儿画,聊会儿天,荡会儿秋千,好不自在。
如此过得月余。这一日,慧儿与薇儿习完功课,两人来到松下,荡了会子秋千,觉得有些乏累了,便坐在松下桌前吃些果子、喝点茶水。薇儿拿出一个香囊,取出那日慧儿刻得两个小人儿,举起其中一个对慧儿道:“慧儿哥哥,你说,这小人儿倒也是怪,那日里我明明见着你指尖鲜血滴染其上,再看时,却不见血渍,只这眉间一点殷红,有如小女儿眉间一点胭脂红呢。”面带嬉笑,对着慧儿挤眉弄眼,颇有打趣调笑之意。慧儿比薇儿大上一岁,自父亲走后,也似老诚许多,加之这些年与薇儿相伴,知道薇儿心性,平素里就让着薇儿,也是惯常了。听闻薇儿此时调笑打趣,只挠挠头,低声应道:“妹妹说的是,那日我初见也是纳罕,只因父亲差人来唤,这手指也伤着了,无暇细想,后来虽有时偶尔想起,却也未及深思,如今妹妹说起来,再想想,倒是真的蹊跷。”慧儿接过小人儿,翻来覆去把玩一阵,见那小人眉间那一点殷红更是鲜艳欲滴,似内里长出的一样,背上还有着‘慧儿’两个蝇头小楷。慧儿此时见着,心中不禁一暖,又轻轻一荡,扬一下眉头,狡黠一笑,遂问薇儿道:“薇儿妹妹,我记得该是有两个小木人儿,本是一对呢,那一只呢?”薇儿听闻,面上一红,啐道:“切,哪个要与你一对儿,木头。”也不知说的是小人儿是木头还是慧儿是木头。只见那薇儿说完便低了头,一手捏紧香囊,另一手拿着那只小木人儿,两颊一抹嫣红,几只白贝,轻咬着下唇。慧儿见状,哈哈大笑,像是得胜的将军一般。站起来,跑向那老松,俯抱树干,因这松树极粗壮,两手尽皆张开,也不能合抱,小脸贴在树身之上,侧脸拿眼偷瞧薇儿。此时那持在手上的小人儿贴在这老松躯干之上,泛出淡淡微茫,一漾一漾的。随着这淡淡光芒不停起伏,满树枝叶也欢动起来,慧儿感觉这耳边像是有心跳之声,初时大感诧异,惊骇之下猛地将脸挪开,牵动手臂,那小人儿离了树身,一切便归于宁静。待得数息,又再试探,却因只顾着去听树身,手里紧攥着那小人儿,不得贴紧,只微弱感知那心跳似有似无。因见薇儿羞怯,偏转着头,暂时无人搭理,又有着少年心性,最是好奇,再三再四尽心去试,恰这次又张着手臂,那小人儿贴着树身,这心跳声和枝叶的抖动便如前次一般强烈了。慧儿大张着眼,吃惊的四处打量,看得一会儿,再次将脸挪开,因手还抚着那树身,木人儿贴着,但见那枝叶还欢腾着轻摇,那心跳之声也隐约可闻。便唤薇儿道:“薇儿妹妹,薇儿妹妹,你赶紧来瞧。”那边薇儿还正自羞愤,见慧儿跑开,心中有些小气,听得慧儿此时大叫,原以为他有做张做致的引她,本不愿理会他,想由慧儿自去闹一会儿。等听慧儿连连呼喊,抬起头来看顾,但见慧儿两手抱抚着老松,脸贴着树身,眼里闪着光,嘴里不停地说这话,喊着“薇儿妹妹”,便起身前来。走到近前,慧儿激动地说与薇儿,薇儿原不大信,但见院里并无风起,这满树枝叶沙沙轻摇,再复将脸如慧儿一般贴在老松之上,也听得那似心跳之声,不觉也长大了眼,大奇道:“慧儿哥哥,这却是为何?”此时二人脸贴着树身,两眼两对,慧儿听薇儿如此一问,也是答不上来,呐呐道:“这个我却不知。”薇儿厅慧儿如此说,抬起脸,靠近慧儿,原本想走到慧儿身后逗弄慧儿一下,因过来时从慧儿空手这边走来,未看见慧儿握着的小木人儿,此时走到慧儿身后,离着树又有些距离,便看见慧儿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小木人儿泛着微茫,一漾一漾的。心中不禁大奇,张着嘴连连道:“这、这、这是为什么?”
慧儿听薇儿惊异之声,离开老松,转身面对薇儿问道:“怎么了,薇儿妹妹?”
“这、这、小人儿,木头人儿··。”但见薇儿直愣愣看着慧儿手中木人儿,指着它道。眼中满是惊异之色。
“小人儿怎么了?”慧儿扭下脸,将脸凑到薇儿面前挡住她的视线。
“它放光,小人儿身上放光。”薇儿此时也回过神来,看着慧儿,仍有些惊奇地道。
慧儿看看小人儿,再看看薇儿,确知薇儿神情认真,便细细问薇儿所见之情。薇儿将所见说与慧儿,慧儿再三思量,也是不解。二人商议着将小人儿贴近树身,便见这小人儿身上泛起微微白芒,一漾一漾的。再三再四的试,都是如此。每每将小人儿贴紧树身,那心跳之声便随之而出。二人想或是这小人儿是那老松松枝所做原因,换了另一个小人验视,却无此异象,终是不解。
几经折腾,一会儿验视,一会儿回到桌前坐了商量,天都近晚了,终是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