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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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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分强弱,一念定生死。挣扎,是求生,本能。奇迹无处不在,倘若说挣扎是一束火花,一缕星光。那么,火花仍可燎原,星光仍可璀璨。期间差的,无非一阵风,一袭夜。

    转眼,一夜大白。

    陆摇处于绝对的劣势,但他仍固守最后一分意识顽强挣扎,哪怕浑身千疮百孔血已干竭。

    心魔,改变了掠夺最后一分意识的计谋。

    两者共用一道意识,且心魔占九分。它将紧紧咬住陆摇的弱点,直到他放弃挣扎。

    试炼台,法阵中。

    心魔与陆摇相对而坐,他们共同走进一片“意识空间。”意识空间里,心魔斩尽地族、冥族,还有那些暂未露面的上古种族。他们服服帖帖,对心魔叩拜称尊。

    “同样是你,而你懦弱平庸……”

    那些上古种族纷纷嘲讽,鄙夷。皆与陆摇擦肩而过,眼神中似看待蝼蚁。

    景象一转。

    “武宗?剑宗?月宗?装神弄鬼的蝼蚁!”

    心魔抬手间将三座宗门夷为平地,教那月宗青塔一手挥去而粉碎。什么高阶法宝?统统不堪一击。

    “跟我谈纠葛?”

    心魔手持扶摇剑直将叶遮天肉身刺穿,魂飞魄散。又一手捏在何无期喉咙处,生生捏断。谢轮回惶恐参拜,终究难逃一死。

    “大千寰宇,无亘古永恒!若有,唯我一人!”

    心魔直冲九霄,漫天仙神叩拜。它逍遥自在,生杀随欲。脚下累累白骨,那是与它作对者。

    外界。

    “不好,心魔在吞噬陆摇本体。”

    互换!自陆摇最后一分意识开始渐渐被吞噬之际,陆摇将成为心魔。而心魔,即会替代陆摇。届时,陆摇只是一介毫无意识被击败的心魔,永远的被心魔抹杀。三魂七魄、经脉百穴、五脏六腑,身体各玄妙存在,皆会被心魔夺去。

    凤起惊呼,心头大骇。她的所有神通自陆摇产生心魔时便变的苍白无力。相比前面陆摇他遭遇的所有凶险,心魔这次,是真真切切会要了他的命。

    自己煎熬亿万年,终于如愿与陆摇再次朝夕相处,如何能够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命中劫数,他恐怕逃不过了……”

    叶遮天悔恨不已,他甚至未曾给陆摇施加压力。他怎么会产生心魔,至如此不可遏制的程度?

    若陆摇一死,谁来?与他一战畅快淋漓?

    “叶遮天,收起你可恶的嘴脸吧?”

    谢轮回出言冰冷,嘲讽。

    “谢轮回!他若一死,与你有何好处?别忘了,你要的东西在他那里。”

    鉴于试炼台周围有浩气盟弟子拢聚,叶遮天隐忍。否则,他不妨与谢轮回一战。

    “别吵了,难道不全是我等之错?”

    何无期眉目阴沉,出声阻拦叶遮天两人。陆摇产生心魔,与他们息息相关。如今想来,他毕竟只有灵境修为啊。

    极为平凡的修者而已,纵使有“过往,”可凤起不是早已说明,他根本没有“那些”记忆。

    同他们一般,陆摇的过往也被彻底封印。没有那些过往支撑,怎教他不产生不可遏制的心魔?

    过往,他们皆是老友。之所以争先恐后而至与陆摇一面?何不是一种难以遏制的思念?

    “都无法除去心魔么?”

    至此时,凤起哪管之前暗暗发誓毫不干涉陆摇生死。她颤抖着问道,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叶遮天、谢轮回、何无期。

    眼睁睁看着他们,摇头。

    心魔一旦产生,唯有自己平息。若借他人之手,势必将适得其反。

    “宿主哥哥……宿主哥哥……”

    溪彤脱离了人群,蹲在一处较为隐蔽的角落。抹去了泪痕,他开始沟通陆摇。陆摇仍固守着一分意识,他能听得到。

    一分意识,陆摇根本无法回答溪彤。心念已经属于心魔,已被它掠夺而去。

    “宿主哥哥,你听我说。他们之所以纷纷靠近你,是因为你捏握着他们的性命。”

    “他们只不过一缕意识所化,肉体、真身、三魂七魄、心念、神识等等皆被封印在系统中。如魂魄,等你将系统升级至四阶,就能开启……”

    确实是性命,叶遮天等人只是一缕意识所化。包括他们的未“融合”意识,皆封印在系统中。不止是他们,还有纷纷重生的上古种族之王,如狐母、冥王、妖尊。它们皆是一缕意识所化,若想完整重回巅峰,它们必须拿回属于自己的“全部。”而这些全部,皆被封印在系统中。

    这一刻,陆摇的挣扎更激烈了些。溪彤一席话犹如重锤,轰然打破困住他的墙。

    “这怎么可能!”

    心魔突然察觉到,陆摇竟隐隐有能力夺回它已霸占的那九分意识。

    困扰陆摇的谜团已破裂,陆摇彻底将最后一分意识巩固。

    “宿主哥哥,跟你相处的日子很美好。如今,再见了。”

    溪彤一席话严重违反了系统规则,外界里,她的灵体形态已渐渐破裂,弥散。系统会再演化灵体形态的系统代替溪彤,为陆摇指点所能指点的迷津,辅助陆摇。

    系统灵体,并非系统自身所化。犹如溪彤,她是“灵族”修者。机缘巧合,被系统所用罢了。这样的灵族,系统中有数不胜数之数。

    “陆摇他……流泪了……”

    何无期不解,究竟是什么原因竟让陆摇落泪?心魔已吞噬他几乎全部意识,究竟是什么事让他以仅存的一缕意识操控自身而落泪?

    “小子,这世间万物皆在创造奇迹,你为何不可?如一株草,以种子之身顶破山岩顽强成长。如一滴雨,它明知道自身无法洞穿厚石却仍未放弃。如一缕光,它不怕嘲笑。多渺茫,也要在黑夜中怒放属于自己的骄傲……”

    意识空间里,有道古朴至极之音仿佛穿透千古抵达陆摇耳畔,回荡。

    “你是谁?”

    眼前那一道凌空而立的人影五色流转,负手之势。身前有长剑,仿佛插入地面数尺深,巍然如山。

    “陈默,战败者。”

    那人身回答陆摇,转而说道:

    “一眼看穿沧桑,世间万物明灭。姹紫嫣红一霎,漫漫求索一生。”

    那人身剪短一句话,仿佛诉说着万物起始,寰宇尘定。漫漫求索一生,是生之根源。姹紫嫣红一瞬,是死之惊觉。

    身如游鱼,逆流而上。倘若途中重重阻挠,何不一时随波逐流?是放下,是无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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