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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异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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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翼秋看了信，沉吟许久，楚若云在一旁一口一口的吃面，仿佛周围什么也没发生。陆思绵盯着他，觉得他这个吃法真的很奇怪。塞进一筷子面条，又吐出半口，喉头动动没动，分明一点都没有咽下去。
“师父，你怎么看？”
程翼秋良久才道：“我们不去。”
“不去？”
“没错，最近我同朔雪通信，神剑派这一招我们都有料到，今日已经十五，比武大会在十九，只有四天时间我们怎么可能赶到。”程翼秋说。
“神剑派是想让我们这些人拼命赶路，舟车劳顿，到了便开战，这样无论多厉害的高手，也会落了下风。”
程翼秋点头，“不错，他要做武林盟主我让他做，比武我们弃权。”
江雨愁道：“如果结果是注定，减少弟子的伤亡的确是应该……”
陆思绵道：“那就乌龟缩进壳里，全然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绵儿不要乱说话。”
程翼秋说：“确实就是做锁头乌龟，我们出不了头，但求自保，只想让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楚若云啪的将碗放在桌上，“我吃饱了，先回房了。”面汤洒了些许出来，陆思绵看到那一碗面只下去了一个尖儿，两个荷包蛋一口没动。
江雨愁道：“楚师兄，你的房间还没有收拾好，我先去打扫了你再回吧。”
楚若云道：“不必了。”说着便有些蹒跚的走出了大门。江雨愁同陆思绵交换了一个眼神，跟着楚若云出去了。
楚若云的房间离程翼秋的地方不远，不在一个山头，但中间有栈道相连，所以很近。栈道上的雪还没有扫，楚若云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江雨愁一下扶住了他，楚若云一愣，眼睛中浮现一丝柔情，但很快便消失不见。江雨愁洗了抹布，将楚若云房间的桌椅一一擦过，把被褥全都拿到外面除尘。
“雨愁，你就没有话对我说吗？”楚若云倚在门框上淡淡道。
江雨愁动作停顿，将被褥搭在杆子上晒。“师兄，进屋说吧。”两人对面坐下，江雨愁倒了两杯茶，楚若云道：“雨愁，我一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吧。”
江雨愁十分尴尬，良久才说道：“师兄，对不起，那日我……”
楚若云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忽然会那样，后来我明白了……”
江雨愁不知该怎么解释，大大方方的告诉她我是妖，所以那日发狂杀你？楚若云会吓死吧。
楚若云一把抓住江雨愁的手：“雨愁，我知道你也是被那些人变成这样的！”
江雨愁抽回手：“哪些人？变成哪样？”
楚若云道：“难道不是吗？从前的陆思绵，在镇妖谷发狂的你，还有现在的我……都是被神剑派的异术变成这样的！”
江雨愁瞪大了眼睛，她知道楚若云口中可能说的是一件非常重要且可怕的事，“师兄，我不知道，你快告诉我。”
楚若云道：“那日你突然对我拔剑相向，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我最后醒了过来，但那已经十日以后，我已经落在了神剑派手上。”他苦笑了一下，“我以为我活了，可是我却没有脉搏，不觉得饿，也不觉得渴。”
江雨愁面色凝重，“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楚若云低声道：”“一种诡异的法术吧，将妖魂注入人的身体续命，但从此这个人便是他们的傀儡了，让他向东，绝不会往西。”
江雨愁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神剑派竟然有人会这种法术，妖魂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那师兄你现在？”
楚若云笑笑，“可是我提早醒了过来，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最后他们给我灌了一大碗药，他们走后我逼自己吐了出来，注魂只完成一半，我还不是他们的傀儡，但也是不人不妖了。”
江雨愁将手搭在楚若云的手腕上，脉搏凌乱虚弱，显然是在融合当中。
“师兄，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
楚若云摇头，“师妹，你还不明白吗，你同我是一样的，那日你为何发狂，就是给人注了妖魂了。”
江雨愁没说话，楚若云到现在都相信她，她真的不忍心告诉他，她就是狐妖，而不是被人注了妖魂。“师兄，我也不知道，我……”
楚若云道：“神剑派的人都疯了，他们把许多人都做成了傀儡，那日我们一起赶往神剑派，我半路找了个机会拼死逃了出来，那个比武大会，只会傀儡之间的厮杀，有去无回的，师父不去是对的。”
“这一切，你都同师父说了吗？”
楚若云点头，“是的。”
“那师父也信我是被注了妖魂？”
“师父不太确定，但不让我对你说，怕你受不了，他说找机会为我们医治。”
江雨愁点点头，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心中升起一个她想了很久，却没有深入去想的念头，楚若云的这番话，将那个念头完全点燃了。
江雨愁出了楚若云的房门，听见后面脚步轻轻。“早就发现你了，这个天气躲在屋顶上，多冷。”陆思绵小跑跟上，“楚若云现在也是半人半妖了，神剑派真的很奇怪……”
江雨愁望着陆思绵的眼睛，两人心里都有事，“绵儿你在想什么？”
陆思绵道：“怕是同师姐想的一样。”
“走，回房里说。”
江雨愁关上房门，向火盆里扔了好几块碳，陆思绵拉着江雨愁傲书桌旁，摊开一张纸，用毛笔在上面画了五个圈。
“五个圆形。”江雨愁道。
“五个捉妖师。”陆思绵道。
“五个掌门人。”江雨愁道。
陆思绵刷刷又在那五个圈上打了叉，“最后，我要他们一个不留。”
江雨愁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师父在九泉之下肯定恨透了我，认贼为师，为仇人卖命了这么多年。”
陆思绵道：“师姐，不是你的错，是这些心如蛇蝎道貌岸然的捉妖师！”
江雨愁手上用力，整张纸被抓在手心变成一团，种种的事情都被楚若云的那一段话串起来，师父的死，她同陆思绵这些年来的颠沛流离，统统找到了罪魁祸首。她仿佛看到了，在这片大地上，那五个捉妖师是怎样捉住一个个活生生的妖，剖出他们的内丹，炼了他们的妖魂，让他们本领一日强过一日，终于可以占山为王，各自发展自己的势力。在这世间屹立百年的辉夜神教也终于迎来他们最强劲的对手，五大剑派。她忍不住苦笑，这些口口声声说着正义与正道的名门正派是靠着妖道起家的，真是讽刺。
陆思绵目光冷冷，“那日他们都戴着面具，你猜程翼秋是哪个，是不是朝着我们射箭那个，我猜炼魂的主力应该是狐大先生，他现在干的都是捉妖的本行，镇妖谷那一群，各个都与他有着血海深仇，我们干脆去镇妖谷将它们一股脑放出来，叫他们把这五大派撕成碎片！”
江雨愁道：“要他们死是肯定的，可是现在我还有很多事情想不清楚，程翼秋抓了我为何不将我也炼了，还要煞费苦心的封了我的妖魂，让我失去记忆，成为他的弟子？”
陆思绵沉思半晌，“师姐你还知道寒狐一族的其他秘密吗？当时他们就是冲着寒狐来的，当时留下你一条命，肯定是想通过你得到什么他一直想要的。”
江雨愁摇头，“不知道，我对程翼秋到底有什么样的价值？”
陆思绵道：“这五个老东西都不好人，现在已经是四分五裂，各自厮杀，自己把自己消灭了真是报应。”
江雨愁道：“程翼秋现在是一副缩头乌龟的模样，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藏着什么阴谋，我跟着他这些年，他看起来是谦谦君子，实际上则是喜怒不形于色，深不可测。”
陆思绵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窗户那边有动静，陆思绵赶紧过去，窗子打开，一只银白色的鸟儿站在窗台上的雪上。陆思绵眼疾手快，立刻将它捉到了手中。
“姐姐，你可曾见过这种鸟儿？”
江雨愁啊了一声，只见那鸟儿忽然化作了纸屑，落了一地。陆思绵脸色大变，“这是什么东西？”
江雨愁道：“偷听鸟！这是我们寒狐的一个独门秘术，已经失传了……”
陆思绵道：“定是程翼秋，他炼了昆仑山寒狐的同时怕是也学了不少本事吧。”
江雨愁用手指磨着地上的纸屑，“他早就在怀疑我们了，我们以后说话要小心，那个东西……”她指了指放着明光珠的花瓶，“千万不可叫他知道。”
陆思绵道：“那日我们在青迷林，听到了程翼秋与邪阳的对话，这里面的武功他已经学了。”
江雨愁道：“难怪他内伤那么重，是被反噬了。”
陆思绵道：“没错，老教主留下的口诀已经残缺不全，不光反噬，还有可能走火入魔。不过，我们还不能同程翼秋撕破脸硬碰硬，毕竟他武功到底练到什么程度我们还不知道。”
程翼秋看了信，沉吟许久，楚若云在一旁一口一口的吃面，仿佛周围什么也没发生。陆思绵盯着他，觉得他这个吃法真的很奇怪。塞进一筷子面条，又吐出半口，喉头动动没动，分明一点都没有咽下去。
“师父，你怎么看？”
程翼秋良久才道：“我们不去。”
“不去？”
“没错，最近我同朔雪通信，神剑派这一招我们都有料到，今日已经十五，比武大会在十九，只有四天时间我们怎么可能赶到。”程翼秋说。
“神剑派是想让我们这些人拼命赶路，舟车劳顿，到了便开战，这样无论多厉害的高手，也会落了下风。”
程翼秋点头，“不错，他要做武林盟主我让他做，比武我们弃权。”
江雨愁道：“如果结果是注定，减少弟子的伤亡的确是应该……”
陆思绵道：“那就乌龟缩进壳里，全然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绵儿不要乱说话。”
程翼秋说：“确实就是做锁头乌龟，我们出不了头，但求自保，只想让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楚若云啪的将碗放在桌上，“我吃饱了，先回房了。”面汤洒了些许出来，陆思绵看到那一碗面只下去了一个尖儿，两个荷包蛋一口没动。
江雨愁道：“楚师兄，你的房间还没有收拾好，我先去打扫了你再回吧。”
楚若云道：“不必了。”说着便有些蹒跚的走出了大门。江雨愁同陆思绵交换了一个眼神，跟着楚若云出去了。
楚若云的房间离程翼秋的地方不远，不在一个山头，但中间有栈道相连，所以很近。栈道上的雪还没有扫，楚若云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江雨愁一下扶住了他，楚若云一愣，眼睛中浮现一丝柔情，但很快便消失不见。江雨愁洗了抹布，将楚若云房间的桌椅一一擦过，把被褥全都拿到外面除尘。
“雨愁，你就没有话对我说吗？”楚若云倚在门框上淡淡道。
江雨愁动作停顿，将被褥搭在杆子上晒。“师兄，进屋说吧。”两人对面坐下，江雨愁倒了两杯茶，楚若云道：“雨愁，我一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吧。”
江雨愁十分尴尬，良久才说道：“师兄，对不起，那日我……”
楚若云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忽然会那样，后来我明白了……”
江雨愁不知该怎么解释，大大方方的告诉她我是妖，所以那日发狂杀你？楚若云会吓死吧。
楚若云一把抓住江雨愁的手：“雨愁，我知道你也是被那些人变成这样的！”
江雨愁抽回手：“哪些人？变成哪样？”
楚若云道：“难道不是吗？从前的陆思绵，在镇妖谷发狂的你，还有现在的我……都是被神剑派的异术变成这样的！”
江雨愁瞪大了眼睛，她知道楚若云口中可能说的是一件非常重要且可怕的事，“师兄，我不知道，你快告诉我。”
楚若云道：“那日你突然对我拔剑相向，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我最后醒了过来，但那已经十日以后，我已经落在了神剑派手上。”他苦笑了一下，“我以为我活了，可是我却没有脉搏，不觉得饿，也不觉得渴。”
江雨愁面色凝重，“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楚若云低声道：”“一种诡异的法术吧，将妖魂注入人的身体续命，但从此这个人便是他们的傀儡了，让他向东，绝不会往西。”
江雨愁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神剑派竟然有人会这种法术，妖魂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那师兄你现在？”
楚若云笑笑，“可是我提早醒了过来，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最后他们给我灌了一大碗药，他们走后我逼自己吐了出来，注魂只完成一半，我还不是他们的傀儡，但也是不人不妖了。”
江雨愁将手搭在楚若云的手腕上，脉搏凌乱虚弱，显然是在融合当中。
“师兄，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
楚若云摇头，“师妹，你还不明白吗，你同我是一样的，那日你为何发狂，就是给人注了妖魂了。”
江雨愁没说话，楚若云到现在都相信她，她真的不忍心告诉他，她就是狐妖，而不是被人注了妖魂。“师兄，我也不知道，我……”
楚若云道：“神剑派的人都疯了，他们把许多人都做成了傀儡，那日我们一起赶往神剑派，我半路找了个机会拼死逃了出来，那个比武大会，只会傀儡之间的厮杀，有去无回的，师父不去是对的。”
“这一切，你都同师父说了吗？”
楚若云点头，“是的。”
“那师父也信我是被注了妖魂？”
“师父不太确定，但不让我对你说，怕你受不了，他说找机会为我们医治。”
江雨愁点点头，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心中升起一个她想了很久，却没有深入去想的念头，楚若云的这番话，将那个念头完全点燃了。
江雨愁出了楚若云的房门，听见后面脚步轻轻。“早就发现你了，这个天气躲在屋顶上，多冷。”陆思绵小跑跟上，“楚若云现在也是半人半妖了，神剑派真的很奇怪……”
江雨愁望着陆思绵的眼睛，两人心里都有事，“绵儿你在想什么？”
陆思绵道：“怕是同师姐想的一样。”
“走，回房里说。”
江雨愁关上房门，向火盆里扔了好几块碳，陆思绵拉着江雨愁傲书桌旁，摊开一张纸，用毛笔在上面画了五个圈。
“五个圆形。”江雨愁道。
“五个捉妖师。”陆思绵道。
“五个掌门人。”江雨愁道。
陆思绵刷刷又在那五个圈上打了叉，“最后，我要他们一个不留。”
江雨愁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师父在九泉之下肯定恨透了我，认贼为师，为仇人卖命了这么多年。”
陆思绵道：“师姐，不是你的错，是这些心如蛇蝎道貌岸然的捉妖师！”
江雨愁手上用力，整张纸被抓在手心变成一团，种种的事情都被楚若云的那一段话串起来，师父的死，她同陆思绵这些年来的颠沛流离，统统找到了罪魁祸首。她仿佛看到了，在这片大地上，那五个捉妖师是怎样捉住一个个活生生的妖，剖出他们的内丹，炼了他们的妖魂，让他们本领一日强过一日，终于可以占山为王，各自发展自己的势力。在这世间屹立百年的辉夜神教也终于迎来他们最强劲的对手，五大剑派。她忍不住苦笑，这些口口声声说着正义与正道的名门正派是靠着妖道起家的，真是讽刺。
陆思绵目光冷冷，“那日他们都戴着面具，你猜程翼秋是哪个，是不是朝着我们射箭那个，我猜炼魂的主力应该是狐大先生，他现在干的都是捉妖的本行，镇妖谷那一群，各个都与他有着血海深仇，我们干脆去镇妖谷将它们一股脑放出来，叫他们把这五大派撕成碎片！”
江雨愁道：“要他们死是肯定的，可是现在我还有很多事情想不清楚，程翼秋抓了我为何不将我也炼了，还要煞费苦心的封了我的妖魂，让我失去记忆，成为他的弟子？”
陆思绵沉思半晌，“师姐你还知道寒狐一族的其他秘密吗？当时他们就是冲着寒狐来的，当时留下你一条命，肯定是想通过你得到什么他一直想要的。”
江雨愁摇头，“不知道，我对程翼秋到底有什么样的价值？”
陆思绵道：“这五个老东西都不好人，现在已经是四分五裂，各自厮杀，自己把自己消灭了真是报应。”
江雨愁道：“程翼秋现在是一副缩头乌龟的模样，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藏着什么阴谋，我跟着他这些年，他看起来是谦谦君子，实际上则是喜怒不形于色，深不可测。”
陆思绵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窗户那边有动静，陆思绵赶紧过去，窗子打开，一只银白色的鸟儿站在窗台上的雪上。陆思绵眼疾手快，立刻将它捉到了手中。
“姐姐，你可曾见过这种鸟儿？”
江雨愁啊了一声，只见那鸟儿忽然化作了纸屑，落了一地。陆思绵脸色大变，“这是什么东西？”
江雨愁道：“偷听鸟！这是我们寒狐的一个独门秘术，已经失传了……”
陆思绵道：“定是程翼秋，他炼了昆仑山寒狐的同时怕是也学了不少本事吧。”
江雨愁用手指磨着地上的纸屑，“他早就在怀疑我们了，我们以后说话要小心，那个东西……”她指了指放着明光珠的花瓶，“千万不可叫他知道。”
陆思绵道：“那日我们在青迷林，听到了程翼秋与邪阳的对话，这里面的武功他已经学了。”
江雨愁道：“难怪他内伤那么重，是被反噬了。”
陆思绵道：“没错，老教主留下的口诀已经残缺不全，不光反噬，还有可能走火入魔。不过，我们还不能同程翼秋撕破脸硬碰硬，毕竟他武功到底练到什么程度我们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