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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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周妈妈和周周同时惊叫了一声，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之前见的时候都好好的，没有一点异样，怎么忽然就查出了癌症？
周奶奶点点头，拉着周妈妈到店里没人的角落，才缓缓开口：“这个月查出来的。一开始只是有点出血，小镇医院说查不出病因，让去省城的大医院，我们也是辗转去了好几家医院才不得不相信的……”
“是长在哪儿了？现在人呢？哪家医院、哪个医生？”
也由不得周周多问，毕竟二老太能折腾，谁敢轻易相信他们？
周奶奶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周周，一一回答出来，末了还补上一句：“明天要去医院化疗，你可以一起。”
“癌症发现的位置是下腹部？”听见周奶奶对于长癌的位置含糊其辞，周周的脸上依然带着一丝狐疑：“下腹部的哪里？器官也有不少吧。”
“……”周奶奶的脸上带过一丝尴尬，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立刻转移目光看向周妈妈：“行不行，你给句话。”
其实周妈妈心里也有很多的疑问，思考之后决定先跟去医院看看：“还不还钱的事咱们先放一边，现在发展到什么阶段了？我认识一个老中医，可以去看看。”
“还是良性的。我们觉得还是西医好，而且也有认识的医生……”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和那个医生串通起来的？”周周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要是不愿意，就先还了钱再说。不然的话，明天早上八点，带上你们所有的化验单子在这里等。”
周奶奶再次看向周妈妈，见她也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顿时觉得有些无奈，只能点头，转身离开。
周周和周妈妈吃了晚饭忙完店里的事后回到家，把这件事告诉了家里其他人。
众人也同意先去医院看看再说，外婆最后发话：“如果病情属实，咱们欠条上这些钱就别要了，另外再给他们一些钱吧。年纪大了，唯一的儿子还被关在里面，即使再不亲，周周也是应该尽一些义务的。”
“奶奶，你也太好说话了。”罗涛听了立刻嘟囔：“姐姐她……”
“闭嘴，什么事都和你有关系！奶奶说话也轮得到你插嘴？”小舅舅吼了他一声之后，转身对周周说：“舅舅知道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也不会劝你以德报怨，毕竟现实生活里没有这样的傻子。不过，咱们坚守原则、不被别人欺负的同时，也要守得住自己的本心。想一想，如果是两个孤寡老人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做？你们从小到大，学校里集体捐款的事也不少了吧。他们的确比普通的孤寡老人讨厌很多，那么你的行动上可以根据情况打折扣，但不要违背自己的良心，别因为怨恨而钻牛角尖。”
周周和周妈妈没有当时就表态，只是在舅舅说完后就各自回房了。
坐在房里的书桌前，捧着手里的复习资料，周周一点儿也看不进去。
她自认为不是大善人。
只是一直以来，周周都希望自己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本着与人为善的初心，同时也要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拒绝被无故的伤害。
不得不说，周家的三个人，一直在挑战她的底线。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丁点儿的血缘关系，任谁也不会愿意和这样的人有任何瓜葛。
另外，还有一点让周周觉得奇怪——眼前的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周奶奶怎么就能这么冷静呢？
心中有许许多多的疑问，周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洗澡入睡的。一觉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周周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吓了一跳——七点。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到六点以后才起床了，而且是自然醒。
缓缓起床换上衣服，周周打开房门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
“醒了？真难得。”周妈妈正在厨房收拾东西，见周周走出来就笑着说：“这一觉睡的舒服吧？”
“还行，但做了个梦，梦见我们一到医院里，爷爷的病床上就跳出几个黑衣人抢我们的钱……”
周妈妈一脸嫌弃的看着周周去洗漱，摇摇头说：“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动作快点，吃完就该出发了，时间已经很赶了……”
住校几年下来练就的最大本事，就是起床动作神速。
周周很快就回到了餐桌前，迅速吃了一些早餐就和周妈妈赶到店里，周爷爷和周奶奶已经在门口等了。
再次见到周爷爷，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周周觉得他瘦了不少，脸色也苍白了很多。
没有过多的客套，周周接过一袋子的化验报告，一边走一遍翻看起来。
一张张化验单都是来自不同的医院的，周周比照了半天，各种数据综合显示，周奶奶似乎没有撒谎——貌似真的是癌症，只是这患病的位置……
哪里是什么下腹部，明明就是前列腺！
周爷爷得的是前列腺癌！
一见是这个诊断，相信许多人都会和周周一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过年时的那个女骗子。
虽然后来找到了那个女骗子，但是从周爷爷这里骗的钱已经被用于赌博、吃喝玩乐等挥霍光了，警方根本追不回来，直接把她关起来坐牢，而周爷爷则只能是自己吃亏。
目前看来，无论是金钱还是身体上，周爷爷都深受其害。
实际上，此时的周周和周妈妈还并不知道，周爷爷的辉煌历史还不只是这个女骗子，还包括了许多女性——学生，离异大妈，发廊小姐，洗浴中心小姐……各种各样，应有尽有。
而周奶奶是在他确诊之后心中有所怀疑，严厉逼供下才知道了的。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周奶奶才真正的开始转性，虽然说话方式和语气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但性子转变的非常大。
在周妈妈的带领下，几人很快就到了老中医的店里，是一家自己开办的中医小诊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口碑一直很好。
每天找老中医看病的人很多，排了很久的队才轮到他们。
看了周爷爷的单子之后，老中医一口肯定是癌症，幸运的是还是良性的。
在老中医给出的治疗方案中，周爷爷不假思索的选择了先喝中药——虽然疗效没有开到什么的那么快，但副作用最小。他认为如果要做手术，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他来的痛快。
周周和周妈妈没有说话，一直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周爷爷看病、配药，听老中医的各种嘱咐，周奶奶也全程安静，没有任何表情。
周奶奶的漠然忽然让周周觉得心惊胆战。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事！
周爷爷外面有很多女人，还被女骗子偷走了那么多钱，周奶奶怎么就这样轻易的原谅了他，还陪伴着东奔西走的看病？
也不能怪周周怀疑，以二老这样的性格和之前的所作所为，周奶奶本来脾气也不见得好，哪儿像是会做这样有情义的事儿来？
当然，周周不敢妄下定论，毕竟目前为止，周奶奶的表现都是很好的，只是有些冷漠而已。
结束之后走出诊所，众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周妈妈也觉得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既然是事实，咱们也没有再怀疑的道理。我和你们早就是陌生人了，就咱们两家现在的关系，要我拿出多少钱来给你们，我也实在不太愿意。但是周周毕竟是你们的亲孙女，她没有赚钱的能力，那么就当作是我‘借’给周周的，之前的两张欠条不用还了。”
“……”
周周有些无语，什么叫做“亲妈借钱给女儿，让女儿把钱给爷爷奶奶看病”？
这样才奇怪好嘛！
不过对于周妈妈的决定，周周当然是无条件支持的。
“然后呢？”见周妈妈没有继续说话，周奶奶虽然表情冷漠，但眼中或多或少的带着些希翼，炯炯有神的看着她。
周妈妈顿了顿：“什么然后？”
其实她的确在考虑要不要听外婆的再另外给他们一些钱，但周奶奶忽然这样一催促，周妈妈才如梦中惊醒——面前的不能算是正常人家的奶奶，而是一个贪心的无底洞呀！
如今老爷子生病这样的好时机，再不捞钱还等到啥时候去？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钱被骗走了，没有存款……”周奶奶的口气明显有些着急。
“但你们有高额退休金，还有两套房子。”周周几乎可以预想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直接打断：“虽然我和我妈没有钱，物质上帮不了你们，但其他琐事上还是多少能帮上一些忙的。你们打算先卖哪一套房子？可以挂到我妈的房产中介，保证优先卖你们的，而且不赚中介费什么的。”
周奶奶一听立刻黑脸，可是不一会儿居然就恢复了脸色没有争辩，还一口答应：“好，没问题，那就先卖离你学校比较近的那套房子吧。”
“……”
这么多年来，周奶奶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口气和周周说话，一时之间还真让她接受不了，呆愣了半天还是周妈妈先开口了：“没问题，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对那套房子多少有一些了解，卖房信息我会填好的，如果有人来看房，再通知你们。”
周奶奶又询问了一些卖房细节之后，拉着一声不吭的周爷爷回家了。
回家路上，周周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妈，你说他们今天……是不是很古怪？”
“咱们还是小心为妙，我总觉得还有事。”周妈妈也有同样的预感，沉吟了片刻才开口嘱咐周周。
“癌症？”周妈妈和周周同时惊叫了一声，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之前见的时候都好好的，没有一点异样，怎么忽然就查出了癌症？
周奶奶点点头，拉着周妈妈到店里没人的角落，才缓缓开口：“这个月查出来的。一开始只是有点出血，小镇医院说查不出病因，让去省城的大医院，我们也是辗转去了好几家医院才不得不相信的……”
“是长在哪儿了？现在人呢？哪家医院、哪个医生？”
也由不得周周多问，毕竟二老太能折腾，谁敢轻易相信他们？
周奶奶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周周，一一回答出来，末了还补上一句：“明天要去医院化疗，你可以一起。”
“癌症发现的位置是下腹部？”听见周奶奶对于长癌的位置含糊其辞，周周的脸上依然带着一丝狐疑：“下腹部的哪里？器官也有不少吧。”
“……”周奶奶的脸上带过一丝尴尬，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立刻转移目光看向周妈妈：“行不行，你给句话。”
其实周妈妈心里也有很多的疑问，思考之后决定先跟去医院看看：“还不还钱的事咱们先放一边，现在发展到什么阶段了？我认识一个老中医，可以去看看。”
“还是良性的。我们觉得还是西医好，而且也有认识的医生……”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和那个医生串通起来的？”周周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要是不愿意，就先还了钱再说。不然的话，明天早上八点，带上你们所有的化验单子在这里等。”
周奶奶再次看向周妈妈，见她也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顿时觉得有些无奈，只能点头，转身离开。
周周和周妈妈吃了晚饭忙完店里的事后回到家，把这件事告诉了家里其他人。
众人也同意先去医院看看再说，外婆最后发话：“如果病情属实，咱们欠条上这些钱就别要了，另外再给他们一些钱吧。年纪大了，唯一的儿子还被关在里面，即使再不亲，周周也是应该尽一些义务的。”
“奶奶，你也太好说话了。”罗涛听了立刻嘟囔：“姐姐她……”
“闭嘴，什么事都和你有关系！奶奶说话也轮得到你插嘴？”小舅舅吼了他一声之后，转身对周周说：“舅舅知道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也不会劝你以德报怨，毕竟现实生活里没有这样的傻子。不过，咱们坚守原则、不被别人欺负的同时，也要守得住自己的本心。想一想，如果是两个孤寡老人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做？你们从小到大，学校里集体捐款的事也不少了吧。他们的确比普通的孤寡老人讨厌很多，那么你的行动上可以根据情况打折扣，但不要违背自己的良心，别因为怨恨而钻牛角尖。”
周周和周妈妈没有当时就表态，只是在舅舅说完后就各自回房了。
坐在房里的书桌前，捧着手里的复习资料，周周一点儿也看不进去。
她自认为不是大善人。
只是一直以来，周周都希望自己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本着与人为善的初心，同时也要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拒绝被无故的伤害。
不得不说，周家的三个人，一直在挑战她的底线。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丁点儿的血缘关系，任谁也不会愿意和这样的人有任何瓜葛。
另外，还有一点让周周觉得奇怪——眼前的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周奶奶怎么就能这么冷静呢？
心中有许许多多的疑问，周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洗澡入睡的。一觉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周周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吓了一跳——七点。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到六点以后才起床了，而且是自然醒。
缓缓起床换上衣服，周周打开房门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
“醒了？真难得。”周妈妈正在厨房收拾东西，见周周走出来就笑着说：“这一觉睡的舒服吧？”
“还行，但做了个梦，梦见我们一到医院里，爷爷的病床上就跳出几个黑衣人抢我们的钱……”
周妈妈一脸嫌弃的看着周周去洗漱，摇摇头说：“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动作快点，吃完就该出发了，时间已经很赶了……”
住校几年下来练就的最大本事，就是起床动作神速。
周周很快就回到了餐桌前，迅速吃了一些早餐就和周妈妈赶到店里，周爷爷和周奶奶已经在门口等了。
再次见到周爷爷，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周周觉得他瘦了不少，脸色也苍白了很多。
没有过多的客套，周周接过一袋子的化验报告，一边走一遍翻看起来。
一张张化验单都是来自不同的医院的，周周比照了半天，各种数据综合显示，周奶奶似乎没有撒谎——貌似真的是癌症，只是这患病的位置……
哪里是什么下腹部，明明就是前列腺！
周爷爷得的是前列腺癌！
一见是这个诊断，相信许多人都会和周周一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过年时的那个女骗子。
虽然后来找到了那个女骗子，但是从周爷爷这里骗的钱已经被用于赌博、吃喝玩乐等挥霍光了，警方根本追不回来，直接把她关起来坐牢，而周爷爷则只能是自己吃亏。
目前看来，无论是金钱还是身体上，周爷爷都深受其害。
实际上，此时的周周和周妈妈还并不知道，周爷爷的辉煌历史还不只是这个女骗子，还包括了许多女性——学生，离异大妈，发廊小姐，洗浴中心小姐……各种各样，应有尽有。
而周奶奶是在他确诊之后心中有所怀疑，严厉逼供下才知道了的。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周奶奶才真正的开始转性，虽然说话方式和语气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但性子转变的非常大。
在周妈妈的带领下，几人很快就到了老中医的店里，是一家自己开办的中医小诊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口碑一直很好。
每天找老中医看病的人很多，排了很久的队才轮到他们。
看了周爷爷的单子之后，老中医一口肯定是癌症，幸运的是还是良性的。
在老中医给出的治疗方案中，周爷爷不假思索的选择了先喝中药——虽然疗效没有开到什么的那么快，但副作用最小。他认为如果要做手术，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他来的痛快。
周周和周妈妈没有说话，一直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周爷爷看病、配药，听老中医的各种嘱咐，周奶奶也全程安静，没有任何表情。
周奶奶的漠然忽然让周周觉得心惊胆战。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事！
周爷爷外面有很多女人，还被女骗子偷走了那么多钱，周奶奶怎么就这样轻易的原谅了他，还陪伴着东奔西走的看病？
也不能怪周周怀疑，以二老这样的性格和之前的所作所为，周奶奶本来脾气也不见得好，哪儿像是会做这样有情义的事儿来？
当然，周周不敢妄下定论，毕竟目前为止，周奶奶的表现都是很好的，只是有些冷漠而已。
结束之后走出诊所，众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周妈妈也觉得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既然是事实，咱们也没有再怀疑的道理。我和你们早就是陌生人了，就咱们两家现在的关系，要我拿出多少钱来给你们，我也实在不太愿意。但是周周毕竟是你们的亲孙女，她没有赚钱的能力，那么就当作是我‘借’给周周的，之前的两张欠条不用还了。”
“……”
周周有些无语，什么叫做“亲妈借钱给女儿，让女儿把钱给爷爷奶奶看病”？
这样才奇怪好嘛！
不过对于周妈妈的决定，周周当然是无条件支持的。
“然后呢？”见周妈妈没有继续说话，周奶奶虽然表情冷漠，但眼中或多或少的带着些希翼，炯炯有神的看着她。
周妈妈顿了顿：“什么然后？”
其实她的确在考虑要不要听外婆的再另外给他们一些钱，但周奶奶忽然这样一催促，周妈妈才如梦中惊醒——面前的不能算是正常人家的奶奶，而是一个贪心的无底洞呀！
如今老爷子生病这样的好时机，再不捞钱还等到啥时候去？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钱被骗走了，没有存款……”周奶奶的口气明显有些着急。
“但你们有高额退休金，还有两套房子。”周周几乎可以预想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直接打断：“虽然我和我妈没有钱，物质上帮不了你们，但其他琐事上还是多少能帮上一些忙的。你们打算先卖哪一套房子？可以挂到我妈的房产中介，保证优先卖你们的，而且不赚中介费什么的。”
周奶奶一听立刻黑脸，可是不一会儿居然就恢复了脸色没有争辩，还一口答应：“好，没问题，那就先卖离你学校比较近的那套房子吧。”
“……”
这么多年来，周奶奶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口气和周周说话，一时之间还真让她接受不了，呆愣了半天还是周妈妈先开口了：“没问题，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对那套房子多少有一些了解，卖房信息我会填好的，如果有人来看房，再通知你们。”
周奶奶又询问了一些卖房细节之后，拉着一声不吭的周爷爷回家了。
回家路上，周周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妈，你说他们今天……是不是很古怪？”
“咱们还是小心为妙，我总觉得还有事。”周妈妈也有同样的预感，沉吟了片刻才开口嘱咐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