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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十年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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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在老先生找上新田家中之时,却被新田拒之门外,连新田的面都没有见到。

    只是那老先生似乎并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在对面的茶馆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看书,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终于有街坊看不下去了,上前提醒那老先生:“老人家,您还是走吧,落到那小子手里的东西是别想要回来了,您若是纠缠不休再惹他不耐,对您动手那可得不偿失啊。”

    谁知那老先生却只是对着那名街坊微微点头以示谢意,便依旧云淡风轻的喝着茶。

    大伙见劝告无用,也终于不再多管闲事,渐渐的,围观的人群便散去了。

    直到夕阳渐落,新田的父母出工回来,才有好事的街坊将此事告知他们,俨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听到邻居们的诉说,新田父母无奈的叹了口气,劳累了几十年的他们头上已是冒出了丝丝白发,脸上也是刻上了许多岁月流逝的痕迹。

    面对这样一个不服管教的儿子,他们也是感到心力交瘁,无能为力。孩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难以管教,每每有街坊邻居上门告状,他们能做的也只是苦口婆心的对新田讲述着最基本的做人道理,甚至是不愿多骂上一句,因为,他们舍不得。

    这次新田闯的祸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那名老先生并不是镇子里的人,可不会像那些街坊邻居一样多少念点情分。

    新田的父亲走到那老者面前,深深的弯下了自己早已有些佝偻的身子,很是抱歉道:“对不起老先生,都怪我们教子无方给您惹了麻烦,我先在这给您赔礼道歉,立刻就去把您的东西要回来还给您。”

    这一套说辞这些年他已经说了无数次,可每次说出口依然会有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呵呵,不急,马上他就会亲自出来还给我了,坐下喝杯清茶吧,这茶不错。”

    老先生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是让新田的父亲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连他都没有把握让新田把豹子还给这位老者,更别说还要让新田主动交还了。

    只是还不等新田的父母想明白,家中大门便打开了,新田果真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跟着一只半人高的豹子,正是他先前扛回家的那一只!

    “我输了,我跟你走。”

    满身伤痕的新田胡乱擦了擦身上的血迹,对着老者喊道,眼中却充斥着兴奋的光芒。

    看着儿子衣衫褴褛,浑身上下布满了抓痕,新田父母顿时心痛如刀绞,他们连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新田,全然没有责怪他的心思,有的只是难言的心疼。

    看着新田父母的表现,老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新田会变成如今这样,确实与他父母有着极大的关系,更是坚定了他带走新田的决心。

    他不忍心看着一块上好的料子,就这么拜拜葬送在自己父母手中!

    “既然你想好了,那就走吧。”

    老先生轻抿一口茶,笑道,新田的表现还是挺让他满意的。

    新田的父母虽然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仍然从他们的对话中捕捉到了一个信息,儿子要离自己而去。

    他们试图挽留,苦苦哀求,换来的却是新田的不耐与嫌弃。

    “你应该好好和他们道个别。”

    老者放下茶杯,对着豹子招了招手。

    “少说废话,现在就走。”

    新田依然桀骜不驯,对着老者并没有任何尊敬的意思。

    双亲没有死心,一面关心着儿子身上的伤痕,一面央求着他留下来,只是新田却如若未闻,不为所动,目光始终盯在老者身上。

    老者径直走到新田父母身旁,低声耳语几句,便转身带着新田离去。

    一老一少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站在原地怔怔发呆的双亲。

    新田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两人却依旧呆站在家门前,耳边回荡着老先生对他们说的那句话:

    “他命不该如此,待十年之后,我会还你们一个全新的他。”

    新田跟随老者去了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也没有愿意直到,因为所有人都在暗自庆幸这个讨厌的家伙终于离开了小镇。

    唯有新田的父母,仍日夜记挂着那个不知去向的儿子……

    时间一天天过去,新田的离开并没有给荻斜镇造成什么影响,人们依旧过着平静的生活,直到战争的爆发……

    黑松山上,一个健硕的小伙子慵懒地靠在一颗树干上,双手枕于脑后,嘴中叼着一根草稞悠闲地晒着太阳。

    而他身旁,卧着一条体型巨大,满身花纹的豹子。

    虽然变化很大,加上多年未见,但若是新田父母在此,仍然一眼便能认出这个少年是谁,血脉相连的感觉并不会随着样貌的变化而减少分毫。

    “老头子又找忘川婆婆聊天去了,大黄,你说我们该做些什么解解闷呢。”

    新田翘起的二郎腿一抖一抖,闭着眼似乎是对着空气说道。

    身旁的花豹张了张大口,似乎在回应新田的问话。

    “你小子又在偷懒了。”

    远处走来一个身影,正是当年把新田从父母身边带走的老者。

    “嘿嘿,老头子,整天除了练功就是看书,能不能给我找点乐子啊。”新田嬉皮笑脸对着老者道。

    虽然这些年在老者的管教之下他已经收敛了许多,也改掉了以往顽劣的性格,但深入骨髓的不羁却是怎么也无法抹去。

    “你想下山吗?”

    老者忽然对着新田道。

    “想啊,我都快想疯了,这里太无聊了,要不是有大黄给我作伴,我早都烦死了!”听着老者的话,新田顿时来了精神。

    “那你就下山吧,也好看看你那多年未见的父母,正好我有件事交给你去做。”

    “什么事?”

    “下了山你就知道了。”

    “好吧,什么时候动身?”

    “你想的话,现在就可以。”

    “真的!我可以把大黄带下山吗?”

    “呵呵,我本来就打算让你带着大黄。”

    “太好啦!”

    新田猛的从地上蹦起来,整个山林中都回荡着他兴奋的笑声

    离别之际。

    新田背起行囊,走出了木屋,回头望着屋中同样看着自己的老者,难得认真了一次,对着老者诚恳道:“老头子,虽然挺不好意思开口的,但我还是要说,若不是你的教导,也许我现在仍然找不到人生的意义,依然浑浑噩噩的虚度光阴,虽然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作为,但起码,我能分清是非好歹,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老头子。”

    老先生眯着眼欣慰道:“这些年没有白教你,快去吧,天已经不早了。”

    新田重重的点了点头,对着老者深深鞠了一躬,毅然转身向着山下走去。

    只是转身后的他,却没见到老者眼中那一抹深藏的哀伤。

    望着山下依稀可见的荻斜镇,长大的新田却是感慨万千。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镇上,想要亲口告诉父母自己已经长大了,成熟了。想着自己回到家中,父母喜笑颜开的模样,他嘴角微微翘起,心情格外的好。

    已经是来到镇子口,他心中却是越来越无法平静。

    见面之时,自己也许会痛哭流涕吧,还是会微笑面对呢,新田一边设想着自己与父母见面时的场景,一边慢慢往家走去。

    镇子口到家中其实并没有多远的距离,新田却是走了许久许久,他努力抑制着双手轻微的颤抖,将门轻轻推开。

    院子里与一如既往的破旧,只是弥漫在空气之中的气氛,让新田渐渐感到有些不安。

    他推开家中每一扇门,并大声叫喊:“欧多桑?欧噶桑?他大姨妈(我回来了)!”

    “也许是出工还没回来吧,”

    他安慰着自己,只是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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