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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27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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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威抱著书包坐在小区外的长椅上，颜灵站在他面前，琢磨着怎么开口。刚才他们两个是一路走回来的，凌威说什么都不上巫成赫的车。巫成赫留下颜灵和男孩,停车去了。
停车时巫成赫看了看这座小区，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小孩儿眼熟了。这里可是住了不少他们圈里的人，肖霄、周姐、范爷……因为隐蔽性够的缘故，在圈子里颇受好评,陈敖那小子好像也买了一间来着。
回到颜灵身边,巫成赫看着缩小版的死对头，有些不是滋味。
上哪里工作不行,怎么偏偏当这小孩儿的保姆呢！？
这是凌昊那家伙的儿子吧，瞧瞧那鼻子和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巫成赫和凌昊的孽缘得从他们高中那会儿说起。原本呢，巫成赫一直都是他们班里公认学习最好、脸也长得最好看的男人。身为全校第一的校草，巫成赫一直认为自己是有包袱在的,为了成为那滴滋润少女们干涸心灵的露水，他必须每天维持自己的仪态；为了让一众diao|丝们有瞻仰的目标,他必须努力学习让自己的名字时刻挂在头一位。一天二十四小时,他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学习,为了不让皮肤受到影响，边敷面膜边做算数。
高一到高二，他稳坐全校第一和校草的位置，巫成赫以为他会蝉联全校女生心目中最理想的情人三年，带着这个头衔光荣地从省重点高中光荣毕业——
可惜凌昊在他高三那年转学过来了。
高三转学的人少，因此凌昊一来就受到了注意，当深陷苦海的高三党女生们看见转学生的脸时，简直不要太疯狂。不到半天的时间，全高三都知道一班转进了一个高帅，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全校都知道高三一班现在有‘两个’校园王子了。
既然有两个，那么谁是排第一的那个对巫成赫来说就很重要了。
巫成赫那时候一米七三点五，凌昊正好比他高两公分，因为这两公分让原先一直盛传是巫成赫女友的校花向凌昊表了白；运动场上凌昊三分投球、下底传中交叉换位，游如蛟龙的他在男生群里有了不凡的地位。第一次模考，巫成赫有一题套错了公式，凌昊满分。
就这样，在高三那年学生会举办的投票里，凌昊成了第一，巫成赫以三十八票的差距饮恨，有人说这是因为那年男生的投票率创了新高的缘故。
原本巫成赫想报的是理工一类的科系，无意中听见凌昊和老师的对话，立刻改了志愿。
当凌昊以状元录取，在入学仪式上作为新生代表致词的时候，看见同班的巫成赫还和他说了句：“真巧。”
巫成赫在那个时候就下定决心，考研的时候他一定要压过这个家伙！
考研那年，巫成赫得偿所愿成了第一，但放榜的隔天他听到消息，说凌昊出国了。
几年后他从学校毕业，进入华国最大的娱乐公司星艺，成了金牌经纪人的时候——凌昊回国，还自己开了一家公司。
现在那家公司包揽全华国百分之70的广告业务，几乎所有艺人都恨不得让他们替自己宣传。姚瑶当初出道时也托了这家公司做宣传，王杰的专辑亦然。
如果问巫成赫最讨厌的人是谁，那绝对非凌昊莫属。
“喂，你干嘛瞪我？”发现眼前的男人光盯着自己一句话都不说，凌威不高兴的说道。
“你爸没有教你对长辈说话的时候要说‘请’吗？还有我不叫‘你’，你应该叫我叔叔。”
“你和您在英语里都是you，我才没有叫错。还有，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我要喊你叔叔？”
巫成赫：……这讨人厌的小鬼，绝对是凌昊那家伙的儿子！
凌威哼了一声，这种自以为是的大人他最讨厌了。
觉得气氛有点糟，颜灵作为和事佬小声开口道：“他是我的经纪人，我今天带他想来找凌先生，他说想和他谈谈。”
经纪人？凌威抓著书包的手顿了顿，那是什么东西？
“不用谈了，你辞职吧！”既然雇主是凌昊，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才不要让颜灵去那儿找罪！他拉起颜灵的手，准备离开。
“等一下，你要带她去哪儿！”顾不得掉到地上的书包，凌威跑上前拉住颜灵另外一只手。
巫成赫稍微用了一点力，凌威也被带着拖着走，布鞋在地上磨擦响起了沙沙声。
被两人夹在中间的颜灵：(一_一)
这是唱的哪出？这两人这样玩她经过她同意了吗？
颜灵挣脱开巫成赫的手，转身将凌威抱起。
“您不是说了我可以做吗？为什么出尔反尔？”颜灵看着巫成赫说。
因为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雇主特么的是凌昊！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巫成赫当然不可能这样说，他张着嘴一时半刻找不到合理的措辞，欲言又止。
凌威看见巫成赫无言以对的样子，心下一喜。他双手环上颜灵的脖子，对着巫成赫得意一笑。
没想到下一秒颜灵说：“你的书包掉了怎么不捡起来？还把鞋子弄的这么脏！”凌威的鞋子刚才沾了不少土，颜灵抱起他的时候还不安分地踢脚，现在裙子上除了鞋印外还有一点一点的污渍，原先的碎花连衣裙变得惨不忍睹。
凌威低头看着自己的杰作，噤了声。
“你可以打通电话给你爸爸吗？”
凌威像只小羊崽乖乖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下凌昊专属的一号键。
打了一次电话就顺利接通，凌威将电话递给颜灵。
“凌先生您好，我是颜灵。”
看着手机上写着的【小威】凌昊顿了顿，“你好。”他说。
“感谢您昨天的帮忙，关于工作，我的经纪人想跟您谈谈，不过您放心我会好好干，绝对不会辞职的！”最后一句话颜灵说得特别大声，让远一些的巫成赫也能听见。
经纪人？凌昊讶异。
巫成赫从颜灵手上拿走手机，对着话筒冷笑一声。“好久不见，我家的小灵儿受你照顾了。”
颜灵：……
小灵儿？
电话那头，凌昊顿了顿，这个声音……“抱歉，请问你是哪位？”
一口老血梗在喉咙，exm！？同班了七年居然还问他是谁！！？巫成赫气的喘不过气动手松了松领口，“我、姓、巫，你可以称我为星艺的巫先生。”他这个姓不常见对吧！？他是星艺的金牌经纪人对吧？tm这厮再说他不认识试试！
“哦，巫先生是么，你好。请问你为什么会和小威在一起呢？”凌昊的声音淡淡的，礼貌有余，打着和陌生人说话一样的官腔。
和原先预期的反应有落差，巫成赫有点不是滋味。“我和颜小姐签约了，现在她是我们公司的艺人。因为她说自己在这儿当保姆，所以我来了解一下情况。”
这样啊，她和巫成赫签约了。如果有他帮忙，自己预先支付的那一万块就不是问题了吧。凌昊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她是打来辞职的吗？
“我有话跟我儿子说，把电话给他。”
……难道不应该说‘请’吗？巫成赫咕哝了一句，把手机递给凌威。
凌威拿过手机，“爸爸！恩，他们两个一块儿来的。我们现在在楼下，还没有，还没回家……”像是怕被偷听了去一样，凌威拿着手机走远。
离的够远后他才停下，找了个位置坐。“爸爸，我不喜欢那个叔叔。”
“为什么？”
凌威把手指伸进秋千链子上的洞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他很没有礼貌。”
三好学生，同时又是业界有名的经纪人怎么会没有礼貌，凌昊觉得有些好笑，“他哪里没礼貌了？”
“我又不认识他，他一来就大呼小叫，要我叫他叔叔！”想起刚才巫成赫的拽样，凌威哼了一声。“还有，他刚才还拖着我走，害我的鞋脏了。”
“拖着？他对你做什么了？”
“不是，是他想把橙汁……姐姐带走，所以我追了上去。他明明看见我了还不撒手，一路拖着我走。老师说了，每个小孩都是祖国的小菊花，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小菊花？
凌昊想了想，觉得老师的原话说的应该是“祖国的花朵”。
真是好久没听见这句话了，把电话拿离，凌昊笑了几声。
和爸爸说着大道理的凌威没发现凌昊的笑声，继续说道：“我的鞋子变得好脏，手也累，他怎么可以这样摧残小豆芽呢！”
小豆芽……幼苗？
“最讨厌的是他想把姐姐带走，这是小偷！”
恩？这是什么梗？
凌昊想了想，摸不定这回凌威是什么意思，开口问道：“姐姐是人又不是你的东西，为什么说叔叔是小偷？”
“老师说了，‘不告而去，是偷’，他要把姐姐带走都没问过我的意见，当然是小偷了。”凌威嘟起嘴，他讨厌看见橙汁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了解了凌威的意思，凌昊顿了顿，说：“你喜欢她吗？”
凌威“阿？”了一声，原先就透着粉的脸颊变得红扑扑的。
他将手机放进口袋，在衣服上胡乱抹了一把。
一震沙沙声后，凌昊听见凌威糯糯的声音说：“不讨厌……就是觉得瞧着还算顺眼……”
凌昊伸手抵住额头，这小子害羞了？
“我知道了，你等会儿跟他们说……”
凌威听着凌昊的指示，一边点头。
……晚风习习，捎来音讯。
远处的颜灵将凌昊父子的对话听了个全。
“唱歌、跳舞、演戏，我打算把你培养成一个全方位的艺人。我会替你安排最好的师资，给你最好的环境，我们的目标是成为娱乐圈里的top不是吗？等我替你接了工作，你每天都会有上不完的通告，不用愁钱的问题。往后你每天都会很累，如果有时间我希望你能好好休息……”巫成赫说之以理，动之以情，苦口婆心劝颜灵辞了保姆的工作。
颜灵静静听着，倏地嫣然一笑。
看见她的笑容巫成赫心脏一怦，她决定按照自己做了？果然皇天不负……
“我不会辞掉这份工作的。”
颜灵的话像是一把剪刀剪断了巫成赫心里的感叹，让他瞬间从云端掉进谷底。“你……为什么？”
“我已经预支了薪水，不能随便辞职。”
“多少钱？我替你还！”
颜灵看着一脸心切的巫成赫，缓缓摇了摇头。
“为什么？？？”自己都说了替她还，为什么她还是不肯辞职？
如果是钱的问题她大可不必担心，除非……不是钱的问题！
“你……是因为……”
‘凌昊’两个字在喉间，怎么样就是说不出口，巫成赫深吸一口气，“是人的缘故吗？”
颜灵点头，虽然凌威总是摆出一副大人样，但她能感觉得出来凌威其实很寂寞，想要有人陪着他。好歹凌威喊了她一声‘姐姐’，她总该做点什么。虽然只有两个月，但她想作为保姆好好照顾他，让凌先生有时间去找下一个保姆。
凌威迈着小短腿朝着颜灵跑来，脸颊像是苹果一样红通通的。“我爸爸说了，让我们等会儿到，高蒂尼去。”喘着气，插起腰，他指着颜灵说：“你先带我上去，洗澡、换衣服。”接着他抬头，斜眼看着巫成赫说：“爸爸说，让你开车带我们去。”
颜灵点了点头，牵起凌威的手朝着大门走去。
玻璃心刚刚碎成了渣，估计短时间内黏不回来的巫成赫在原地风化，在颜灵和凌威进了小区后他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一边咕哝着“真会使唤人”一边朝着车停的地方走去。
***
gordiny位于市中心的商业区，是家高档的法式餐厅，以精致的菜色闻名。由于气氛好、隐密性足，在圈内颇受好评。
被侍者恭敬地迎进门后，立刻有服务员上前，看着颜灵说：“颜小姐您好，凌先生已经订好了位置，麻烦这边请。”
颜灵牵着凌威，跟着服务员走。
高蒂尼的座位不多，零星围绕着餐厅正中央的水晶竖琴而设。桌与桌之间隔了一大段距离，训练有素的侍者们脚步也都放的极轻，是故用餐时基本上不会听见其他人的声音。
颜灵他们被带到其中一桌坐下，与此同时在竖琴的另一侧肖霄和陈淇也到了。
踩着一双7公分的白色高跟鞋，一袭艳红色及膝长裙凸显出美好的曲线，以感谢为由陈淇终于如愿和肖霄吃上饭。她将头发别到脑后，露出白皙的脖颈。站在座位旁等着肖霄替她拉开椅子。
肖霄替她拉开座椅，陈淇有意无意地滑过他放在椅背上的手指，笑着坐下。
替女士拉开位置后，肖霄走到另一头坐下。
翻开菜单，视线在一排法文上扫过，肖霄开口对着服务员说了几句，流利而优美的音调让陈淇沉醉不已。“你要吃什么？”肖霄开口问道。
“我看看……”翻开菜单，原先从容的脸一僵。陈淇挤出一个笑容，“和你一样就好。”她说道。
餐厅内的灯光说不上亮，但也不会让人觉得暗，配合著旋律舒缓的音乐，让人不自觉放松。这家店他知道，陈敖那小子一直挂在嘴边来着，说什么环境好、东西好吃又不贵……看了一圈餐厅的装潢，巫成赫难得赞同了他的说法。
他看向左手边的颜灵，颜灵安安静静的坐着，在灯光的渲染下白皙的脸变得微微朦胧，像是幅画般。
巫成赫看得入神，不料小腿忽然传来一阵钝痛。
他低头看向小腿胫骨，在黑色的裤面上找到一个灰色的鞋印。
鞋印的轮廓很小，应该是小孩儿的鞋。
额角似乎冒出青筋，巫成赫抬头看向对坐的凌威。
凌威稍稍抬起头，用鼻孔对着巫成赫。
一大一小隔着桌子对视，火药味十足。
对此颜灵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从踏进餐厅开始，她的眼睛就忙得很，水晶吊灯、中世纪的复古壁饰、油彩画……许多都是第一次见到的东西，这里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目不暇给’这四个字用来形容现在的她大概最适合不过。
当颜灵盯着前方的水晶竖琴猛瞧的时候，一抹深蓝色的身影挡住她的视线。
将目光往上移，颜灵对上凌昊的眼睛。
“抱歉，我来晚了。”
“爸爸！”凌昊一来凌威的底气瞬间足了，看着巫成赫的头又抬高了几度。
凌昊摸了摸凌威的头，在颜灵对面的位置坐下。“点餐了吗？”他看着颜灵问道。
颜灵摇了摇头，凌威说：“还没有，我们在等爸爸来！”
凌昊勾了勾嘴角，打开一份菜单递给颜灵，自己和凌威看一份。
巫成赫：……
这些人当他是死的吗？
“咳恩！！！”用力清了清喉咙，巫成赫对着凌昊伸出手，皮笑肉不笑说：“你好，我是颜灵的经纪人。”
像是才刚反应过来这儿还有一个人，凌昊露出讶异的神色，“哦，巫先生阿。”他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巫成赫的指尖，之后立刻用纸巾擦了擦。
巫成赫：……
这个男人真让人火大（＃￣皿￣）
颜灵看着菜单，忍不住歪头，这些字应该怎么读？这一次她怎么看不懂呢……
凌昊替凌威点好餐后，看见对面的颜灵把菜单一会儿横放一会儿倒着，虽说看得认真但很明显的她在疑惑。
嘴角不自觉勾起，凌昊开口：“你……”
“小灵儿你点好了吗？”巫成赫抢在凌昊前面开口，一边和颜灵说话一边对着凌昊挑衅地勾起嘴角。
凌昊挑了挑眉，叫来服务员。
“给我们来一份两份特餐，其中一份里面不要放虾。你们今天的例汤是什么……”凌昊用一口流利的法语和服务员交谈着。
巫成赫正和颜灵解释着餐点内容，听见凌昊的声音牙根一紧，“这道是法式料理中比较常见的，应该不错你想试试吗？”
“喔……”颜灵被凌昊说的话给吸引，分去了大半的注意力。对她来说法语是没接触过的语言，很新奇。
有什么好神气的，他也会！
巫成赫对着服务员招手，开始点餐。
原来这里的人都会说阿！颜灵听着巫成赫和服务员点餐，觉得这门语言她也有必要学一下，免得被看出是穿越的。
因为巫成赫在点餐，颜灵向对座的凌昊问道：“凌先生，我想学这个，你可以教我吗？”
点餐点到一半的巫成赫闻言，立刻转向颜灵，准备开口：“你想学？我……”
“我教你。”这一回凌昊立刻回答了，巫成赫截胡失败。
听见凌昊应允，颜灵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太感谢您了凌先生！”
被凌昊给抢先了的巫成赫不甘示弱，拉高了声音，说：“还是我来……”
“爸爸！”凌威这时忽然出声，声音嘹亮。
凌昊对着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里是公共场合，不能那么大声说话知道吗？”虽说是责怪的样子，但凌威知道他爸爸压根儿没生气。
“我知道了爸爸。”他吐了吐舌。
凌昊在他的头上弹了一下，“怎么了？你想和爸爸说什么？”
“我在想，以后姐姐可以晚一点回家，这样她就能和爸爸学法语了呀！”
凌昊闪过一抹赞赏的眼神，他儿子果然聪明。
“你觉得呢？”凌昊征求颜灵的意见。
凌威抱著书包坐在小区外的长椅上，颜灵站在他面前，琢磨着怎么开口。刚才他们两个是一路走回来的，凌威说什么都不上巫成赫的车。巫成赫留下颜灵和男孩,停车去了。
停车时巫成赫看了看这座小区，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小孩儿眼熟了。这里可是住了不少他们圈里的人，肖霄、周姐、范爷……因为隐蔽性够的缘故，在圈子里颇受好评,陈敖那小子好像也买了一间来着。
回到颜灵身边,巫成赫看着缩小版的死对头，有些不是滋味。
上哪里工作不行,怎么偏偏当这小孩儿的保姆呢！？
这是凌昊那家伙的儿子吧，瞧瞧那鼻子和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巫成赫和凌昊的孽缘得从他们高中那会儿说起。原本呢，巫成赫一直都是他们班里公认学习最好、脸也长得最好看的男人。身为全校第一的校草，巫成赫一直认为自己是有包袱在的,为了成为那滴滋润少女们干涸心灵的露水，他必须每天维持自己的仪态；为了让一众diao|丝们有瞻仰的目标,他必须努力学习让自己的名字时刻挂在头一位。一天二十四小时,他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学习,为了不让皮肤受到影响，边敷面膜边做算数。
高一到高二，他稳坐全校第一和校草的位置，巫成赫以为他会蝉联全校女生心目中最理想的情人三年，带着这个头衔光荣地从省重点高中光荣毕业——
可惜凌昊在他高三那年转学过来了。
高三转学的人少，因此凌昊一来就受到了注意，当深陷苦海的高三党女生们看见转学生的脸时，简直不要太疯狂。不到半天的时间，全高三都知道一班转进了一个高帅，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全校都知道高三一班现在有‘两个’校园王子了。
既然有两个，那么谁是排第一的那个对巫成赫来说就很重要了。
巫成赫那时候一米七三点五，凌昊正好比他高两公分，因为这两公分让原先一直盛传是巫成赫女友的校花向凌昊表了白；运动场上凌昊三分投球、下底传中交叉换位，游如蛟龙的他在男生群里有了不凡的地位。第一次模考，巫成赫有一题套错了公式，凌昊满分。
就这样，在高三那年学生会举办的投票里，凌昊成了第一，巫成赫以三十八票的差距饮恨，有人说这是因为那年男生的投票率创了新高的缘故。
原本巫成赫想报的是理工一类的科系，无意中听见凌昊和老师的对话，立刻改了志愿。
当凌昊以状元录取，在入学仪式上作为新生代表致词的时候，看见同班的巫成赫还和他说了句：“真巧。”
巫成赫在那个时候就下定决心，考研的时候他一定要压过这个家伙！
考研那年，巫成赫得偿所愿成了第一，但放榜的隔天他听到消息，说凌昊出国了。
几年后他从学校毕业，进入华国最大的娱乐公司星艺，成了金牌经纪人的时候——凌昊回国，还自己开了一家公司。
现在那家公司包揽全华国百分之70的广告业务，几乎所有艺人都恨不得让他们替自己宣传。姚瑶当初出道时也托了这家公司做宣传，王杰的专辑亦然。
如果问巫成赫最讨厌的人是谁，那绝对非凌昊莫属。
“喂，你干嘛瞪我？”发现眼前的男人光盯着自己一句话都不说，凌威不高兴的说道。
“你爸没有教你对长辈说话的时候要说‘请’吗？还有我不叫‘你’，你应该叫我叔叔。”
“你和您在英语里都是you，我才没有叫错。还有，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我要喊你叔叔？”
巫成赫：……这讨人厌的小鬼，绝对是凌昊那家伙的儿子！
凌威哼了一声，这种自以为是的大人他最讨厌了。
觉得气氛有点糟，颜灵作为和事佬小声开口道：“他是我的经纪人，我今天带他想来找凌先生，他说想和他谈谈。”
经纪人？凌威抓著书包的手顿了顿，那是什么东西？
“不用谈了，你辞职吧！”既然雇主是凌昊，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才不要让颜灵去那儿找罪！他拉起颜灵的手，准备离开。
“等一下，你要带她去哪儿！”顾不得掉到地上的书包，凌威跑上前拉住颜灵另外一只手。
巫成赫稍微用了一点力，凌威也被带着拖着走，布鞋在地上磨擦响起了沙沙声。
被两人夹在中间的颜灵：(一_一)
这是唱的哪出？这两人这样玩她经过她同意了吗？
颜灵挣脱开巫成赫的手，转身将凌威抱起。
“您不是说了我可以做吗？为什么出尔反尔？”颜灵看着巫成赫说。
因为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雇主特么的是凌昊！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巫成赫当然不可能这样说，他张着嘴一时半刻找不到合理的措辞，欲言又止。
凌威看见巫成赫无言以对的样子，心下一喜。他双手环上颜灵的脖子，对着巫成赫得意一笑。
没想到下一秒颜灵说：“你的书包掉了怎么不捡起来？还把鞋子弄的这么脏！”凌威的鞋子刚才沾了不少土，颜灵抱起他的时候还不安分地踢脚，现在裙子上除了鞋印外还有一点一点的污渍，原先的碎花连衣裙变得惨不忍睹。
凌威低头看着自己的杰作，噤了声。
“你可以打通电话给你爸爸吗？”
凌威像只小羊崽乖乖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下凌昊专属的一号键。
打了一次电话就顺利接通，凌威将电话递给颜灵。
“凌先生您好，我是颜灵。”
看着手机上写着的【小威】凌昊顿了顿，“你好。”他说。
“感谢您昨天的帮忙，关于工作，我的经纪人想跟您谈谈，不过您放心我会好好干，绝对不会辞职的！”最后一句话颜灵说得特别大声，让远一些的巫成赫也能听见。
经纪人？凌昊讶异。
巫成赫从颜灵手上拿走手机，对着话筒冷笑一声。“好久不见，我家的小灵儿受你照顾了。”
颜灵：……
小灵儿？
电话那头，凌昊顿了顿，这个声音……“抱歉，请问你是哪位？”
一口老血梗在喉咙，exm！？同班了七年居然还问他是谁！！？巫成赫气的喘不过气动手松了松领口，“我、姓、巫，你可以称我为星艺的巫先生。”他这个姓不常见对吧！？他是星艺的金牌经纪人对吧？tm这厮再说他不认识试试！
“哦，巫先生是么，你好。请问你为什么会和小威在一起呢？”凌昊的声音淡淡的，礼貌有余，打着和陌生人说话一样的官腔。
和原先预期的反应有落差，巫成赫有点不是滋味。“我和颜小姐签约了，现在她是我们公司的艺人。因为她说自己在这儿当保姆，所以我来了解一下情况。”
这样啊，她和巫成赫签约了。如果有他帮忙，自己预先支付的那一万块就不是问题了吧。凌昊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她是打来辞职的吗？
“我有话跟我儿子说，把电话给他。”
……难道不应该说‘请’吗？巫成赫咕哝了一句，把手机递给凌威。
凌威拿过手机，“爸爸！恩，他们两个一块儿来的。我们现在在楼下，还没有，还没回家……”像是怕被偷听了去一样，凌威拿着手机走远。
离的够远后他才停下，找了个位置坐。“爸爸，我不喜欢那个叔叔。”
“为什么？”
凌威把手指伸进秋千链子上的洞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他很没有礼貌。”
三好学生，同时又是业界有名的经纪人怎么会没有礼貌，凌昊觉得有些好笑，“他哪里没礼貌了？”
“我又不认识他，他一来就大呼小叫，要我叫他叔叔！”想起刚才巫成赫的拽样，凌威哼了一声。“还有，他刚才还拖着我走，害我的鞋脏了。”
“拖着？他对你做什么了？”
“不是，是他想把橙汁……姐姐带走，所以我追了上去。他明明看见我了还不撒手，一路拖着我走。老师说了，每个小孩都是祖国的小菊花，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小菊花？
凌昊想了想，觉得老师的原话说的应该是“祖国的花朵”。
真是好久没听见这句话了，把电话拿离，凌昊笑了几声。
和爸爸说着大道理的凌威没发现凌昊的笑声，继续说道：“我的鞋子变得好脏，手也累，他怎么可以这样摧残小豆芽呢！”
小豆芽……幼苗？
“最讨厌的是他想把姐姐带走，这是小偷！”
恩？这是什么梗？
凌昊想了想，摸不定这回凌威是什么意思，开口问道：“姐姐是人又不是你的东西，为什么说叔叔是小偷？”
“老师说了，‘不告而去，是偷’，他要把姐姐带走都没问过我的意见，当然是小偷了。”凌威嘟起嘴，他讨厌看见橙汁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了解了凌威的意思，凌昊顿了顿，说：“你喜欢她吗？”
凌威“阿？”了一声，原先就透着粉的脸颊变得红扑扑的。
他将手机放进口袋，在衣服上胡乱抹了一把。
一震沙沙声后，凌昊听见凌威糯糯的声音说：“不讨厌……就是觉得瞧着还算顺眼……”
凌昊伸手抵住额头，这小子害羞了？
“我知道了，你等会儿跟他们说……”
凌威听着凌昊的指示，一边点头。
……晚风习习，捎来音讯。
远处的颜灵将凌昊父子的对话听了个全。
“唱歌、跳舞、演戏，我打算把你培养成一个全方位的艺人。我会替你安排最好的师资，给你最好的环境，我们的目标是成为娱乐圈里的top不是吗？等我替你接了工作，你每天都会有上不完的通告，不用愁钱的问题。往后你每天都会很累，如果有时间我希望你能好好休息……”巫成赫说之以理，动之以情，苦口婆心劝颜灵辞了保姆的工作。
颜灵静静听着，倏地嫣然一笑。
看见她的笑容巫成赫心脏一怦，她决定按照自己做了？果然皇天不负……
“我不会辞掉这份工作的。”
颜灵的话像是一把剪刀剪断了巫成赫心里的感叹，让他瞬间从云端掉进谷底。“你……为什么？”
“我已经预支了薪水，不能随便辞职。”
“多少钱？我替你还！”
颜灵看着一脸心切的巫成赫，缓缓摇了摇头。
“为什么？？？”自己都说了替她还，为什么她还是不肯辞职？
如果是钱的问题她大可不必担心，除非……不是钱的问题！
“你……是因为……”
‘凌昊’两个字在喉间，怎么样就是说不出口，巫成赫深吸一口气，“是人的缘故吗？”
颜灵点头，虽然凌威总是摆出一副大人样，但她能感觉得出来凌威其实很寂寞，想要有人陪着他。好歹凌威喊了她一声‘姐姐’，她总该做点什么。虽然只有两个月，但她想作为保姆好好照顾他，让凌先生有时间去找下一个保姆。
凌威迈着小短腿朝着颜灵跑来，脸颊像是苹果一样红通通的。“我爸爸说了，让我们等会儿到，高蒂尼去。”喘着气，插起腰，他指着颜灵说：“你先带我上去，洗澡、换衣服。”接着他抬头，斜眼看着巫成赫说：“爸爸说，让你开车带我们去。”
颜灵点了点头，牵起凌威的手朝着大门走去。
玻璃心刚刚碎成了渣，估计短时间内黏不回来的巫成赫在原地风化，在颜灵和凌威进了小区后他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一边咕哝着“真会使唤人”一边朝着车停的地方走去。
***
gordiny位于市中心的商业区，是家高档的法式餐厅，以精致的菜色闻名。由于气氛好、隐密性足，在圈内颇受好评。
被侍者恭敬地迎进门后，立刻有服务员上前，看着颜灵说：“颜小姐您好，凌先生已经订好了位置，麻烦这边请。”
颜灵牵着凌威，跟着服务员走。
高蒂尼的座位不多，零星围绕着餐厅正中央的水晶竖琴而设。桌与桌之间隔了一大段距离，训练有素的侍者们脚步也都放的极轻，是故用餐时基本上不会听见其他人的声音。
颜灵他们被带到其中一桌坐下，与此同时在竖琴的另一侧肖霄和陈淇也到了。
踩着一双7公分的白色高跟鞋，一袭艳红色及膝长裙凸显出美好的曲线，以感谢为由陈淇终于如愿和肖霄吃上饭。她将头发别到脑后，露出白皙的脖颈。站在座位旁等着肖霄替她拉开椅子。
肖霄替她拉开座椅，陈淇有意无意地滑过他放在椅背上的手指，笑着坐下。
替女士拉开位置后，肖霄走到另一头坐下。
翻开菜单，视线在一排法文上扫过，肖霄开口对着服务员说了几句，流利而优美的音调让陈淇沉醉不已。“你要吃什么？”肖霄开口问道。
“我看看……”翻开菜单，原先从容的脸一僵。陈淇挤出一个笑容，“和你一样就好。”她说道。
餐厅内的灯光说不上亮，但也不会让人觉得暗，配合著旋律舒缓的音乐，让人不自觉放松。这家店他知道，陈敖那小子一直挂在嘴边来着，说什么环境好、东西好吃又不贵……看了一圈餐厅的装潢，巫成赫难得赞同了他的说法。
他看向左手边的颜灵，颜灵安安静静的坐着，在灯光的渲染下白皙的脸变得微微朦胧，像是幅画般。
巫成赫看得入神，不料小腿忽然传来一阵钝痛。
他低头看向小腿胫骨，在黑色的裤面上找到一个灰色的鞋印。
鞋印的轮廓很小，应该是小孩儿的鞋。
额角似乎冒出青筋，巫成赫抬头看向对坐的凌威。
凌威稍稍抬起头，用鼻孔对着巫成赫。
一大一小隔着桌子对视，火药味十足。
对此颜灵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从踏进餐厅开始，她的眼睛就忙得很，水晶吊灯、中世纪的复古壁饰、油彩画……许多都是第一次见到的东西，这里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目不暇给’这四个字用来形容现在的她大概最适合不过。
当颜灵盯着前方的水晶竖琴猛瞧的时候，一抹深蓝色的身影挡住她的视线。
将目光往上移，颜灵对上凌昊的眼睛。
“抱歉，我来晚了。”
“爸爸！”凌昊一来凌威的底气瞬间足了，看着巫成赫的头又抬高了几度。
凌昊摸了摸凌威的头，在颜灵对面的位置坐下。“点餐了吗？”他看着颜灵问道。
颜灵摇了摇头，凌威说：“还没有，我们在等爸爸来！”
凌昊勾了勾嘴角，打开一份菜单递给颜灵，自己和凌威看一份。
巫成赫：……
这些人当他是死的吗？
“咳恩！！！”用力清了清喉咙，巫成赫对着凌昊伸出手，皮笑肉不笑说：“你好，我是颜灵的经纪人。”
像是才刚反应过来这儿还有一个人，凌昊露出讶异的神色，“哦，巫先生阿。”他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巫成赫的指尖，之后立刻用纸巾擦了擦。
巫成赫：……
这个男人真让人火大（＃￣皿￣）
颜灵看着菜单，忍不住歪头，这些字应该怎么读？这一次她怎么看不懂呢……
凌昊替凌威点好餐后，看见对面的颜灵把菜单一会儿横放一会儿倒着，虽说看得认真但很明显的她在疑惑。
嘴角不自觉勾起，凌昊开口：“你……”
“小灵儿你点好了吗？”巫成赫抢在凌昊前面开口，一边和颜灵说话一边对着凌昊挑衅地勾起嘴角。
凌昊挑了挑眉，叫来服务员。
“给我们来一份两份特餐，其中一份里面不要放虾。你们今天的例汤是什么……”凌昊用一口流利的法语和服务员交谈着。
巫成赫正和颜灵解释着餐点内容，听见凌昊的声音牙根一紧，“这道是法式料理中比较常见的，应该不错你想试试吗？”
“喔……”颜灵被凌昊说的话给吸引，分去了大半的注意力。对她来说法语是没接触过的语言，很新奇。
有什么好神气的，他也会！
巫成赫对着服务员招手，开始点餐。
原来这里的人都会说阿！颜灵听着巫成赫和服务员点餐，觉得这门语言她也有必要学一下，免得被看出是穿越的。
因为巫成赫在点餐，颜灵向对座的凌昊问道：“凌先生，我想学这个，你可以教我吗？”
点餐点到一半的巫成赫闻言，立刻转向颜灵，准备开口：“你想学？我……”
“我教你。”这一回凌昊立刻回答了，巫成赫截胡失败。
听见凌昊应允，颜灵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太感谢您了凌先生！”
被凌昊给抢先了的巫成赫不甘示弱，拉高了声音，说：“还是我来……”
“爸爸！”凌威这时忽然出声，声音嘹亮。
凌昊对着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里是公共场合，不能那么大声说话知道吗？”虽说是责怪的样子，但凌威知道他爸爸压根儿没生气。
“我知道了爸爸。”他吐了吐舌。
凌昊在他的头上弹了一下，“怎么了？你想和爸爸说什么？”
“我在想，以后姐姐可以晚一点回家，这样她就能和爸爸学法语了呀！”
凌昊闪过一抹赞赏的眼神，他儿子果然聪明。
“你觉得呢？”凌昊征求颜灵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