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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白彗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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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有一个改不掉的臭毛病。

    傅白彗也有。

    还是打小就有的臭毛病。

    看人就喜欢看脸。

    譬如,那一年,她家丢了一只鸡,她起初气的要死,聚集了几个家奴,誓要抓住偷鸡贼严惩的,可一看见季路言的脸……算了算了,不就是一只鸡嘛!

    人要是长的赏心悦目,就是胡扯,她也乐意听。

    更何况,季路言教给她的那些,并非是胡扯呢。

    一想起季路言,傅白彗便忍不住感叹,要不是年纪确实不合适,她还真愿意认了他那个爹。

    喝茶的功夫,她想的有些远。

    如今,蔺觉人都回来了,她之所以忍不住还在想,还不是因着,而今,她这个坏毛病还是没能改掉。

    如果不是非得对视,她不太愿意看蔺觉的眼睛,容易乱想,心要是收不住,更容易误事。

    虽说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了,不过看她未来婆婆不忿的神态,估计也不排除生点事儿出来。

    果然,蔺觉要领走她的时候,寿王妃说话了,用无比嫌弃的口吻教训道:“虽说皇后娘娘已经下了赐婚的诏书,可你二人也要注意,在自个儿的家里也就算了,我这个做长辈的,总是盼着你们好的。但阿觉你得记着,进了皇宫,可别总干这样的事,丢人丢到皇后的跟前儿去。”

    主要训的是蔺觉,可却是一心想让她难堪就对了。

    傅白彗倒是没觉得难堪,就是想不真不假地和寿王妃“战”上一场。

    她用无比清澈的声音,道:“寿王妃是在说臣不要脸吗?”

    哪有这样的…人!

    寿王妃直接惊呆了。

    世家贵妇不是不吵架,可吵架就跟写文章一样,得长篇大论啊!

    她呢,就说一句就完了?

    而且,还敢反问!

    寿王妃冷哼了一声,羞辱道:“这京城里年年都有稀罕事,我可不想明年稀罕事到了蔺家。世子妃要是还没有过门,就大了肚子,丢的可不止是寿王府的脸,恐怕更丢脸的是皇后娘娘。”

    大了肚子?

    傅白彗下意识就看了看自己,今儿她依旧是穿了身紫袍,袖子很大,没有裹胸。

    眼睛往下的时候,先是看见了自个儿鼓起来的胸前,这才看见了肚子。

    最近吃的太好,一个劲儿长肉,不过幸好,肉没长在腰上。

    要是没进宫之前,她还真不怎么清楚女人的肚子是怎么大起来的。

    如今皇上和皇后的床事都听好几回了,她要是还不知道,那她就是头猪。

    她和蔺觉可没干脱光光,那么没羞没臊的事情。

    她道:“这儿媳没有过门,操心儿媳的肚子提前大了,儿媳要是过了门,是不是又该操心肚子怎么还不大呢?其实也用不着这样,寿王妃何不趁着年轻,再给世子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呢?要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个孙女,看看翰王家的令仪公主,虽说是个重孙女,多得宠啊!”

    这是个当儿媳的该和准婆婆说的话?

    这是还没出格的姑娘家家,能说出口的话?

    当真是在男人堆里滚大的野丫头,不止是没家教,就连礼义廉耻都忘了。

    寿王妃气的,拍了一下桌子,道:“大胆,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傅白彗是不怕的,更气死人的话,她不是说不出来,却也顾及着旁边的蔺觉,这万一把他母妃气出个好歹来,也着实不好。

    她便收了三分的气势,“寿王妃这是当臣是准儿媳呢,还是当臣是来传旨的知制诰?”

    说的很明白了,事是你挑起来的,你当我是谁吧,咱们就挑明白了,好好论一论也不是不可,关键就是,你敢和我论吗?

    寿王妃可不傻,心知自己论不过她。她是干什么的,是凭着文章混进宫的知制诰。

    要是个普通的世家贵女,哪怕再贵,礼氏还能拿礼法身份压一压。

    可眼前这个,明显不吃这一套,而且靠山多硬啊!

    她只得冷哼一声,“我明儿就进宫求皇后娘娘,求她收回赐婚的使命,寿王府养不了知制诰这尊大神。”

    傅白彗一听,弯了眼睛。恐怕她不求还好,一求,皇后娘娘就高兴了,自个儿的日子,那就更好过了。

    哎哟,这还真是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最坏的就是蔺觉了。

    想到这里,傅白彗瞟了他一眼,想着自己该作何表情。

    蔺觉倒是先她之前,急了。

    “母妃,儿子与知制诰就是说几句话,你看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不说旁人了,儿子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

    礼氏瞪了他一眼,更气,捏了手绢,垂泪,“人都说,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世子倒好,媳妇还没有娶进门,就不要我这个娘了吗?”

    “母妃真是……儿子说什么了吗?

    蔺觉挥了挥袖,压低了声音,“不是儿子说母妃,母妃怎会如此拎不清。母妃现在还弄不明白吗?哪个是自己府中的人,哪个是外头的人?外头的人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屋里的人倒斗成了一团。”

    转而又向傅白彗,“你也是,话都不会说,好话也被你说成了坏的……”

    傅白彗一瞪眼睛,他瞪了回去,却一只手背后,悄悄地拽了下她的袍袖,这才又同寿王妃道:“母妃,阿白也是好心,母妃放下成见,好好想想阿白方才的话……再多的话,就不该是儿子和阿白说的了,不过以母妃的睿智,只要一想,便会明白的。”

    礼氏当真是想了一下,自打生完了蔺和,她就怕了生孩子这回子事情。

    哪时候,连口吃的都没,自己瘦孩子瘦,受了多大的罪啊!是以,生完了蔺和之后,她一直不孕,还当是老天的垂怜。

    如今,可不一样了,屋子里皇后娘娘刚赐下来的几个美人,比她年轻貌美,万一肚子有动静了呢?

    她对寿王可没什么信心,寿王就是对她再好,百依百顺那又怎样,想当初的侧妃还是陇西望族李家的姑娘。只不过那是个短命的,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了,没有熬过她。

    要不,她再生一个?

    如今,不缺吃不缺穿,自个儿奶不了,有奶娘啊!

    正如那丫头说的,最好是生个女儿,讨皇上欢心。

    不过,礼氏就是想到了,也不愿意承认就是了。

    她摆了摆手,叹气,“也罢,如今做娘的是管不了儿子了。”

    蔺觉是还想说一句的,她又摆了摆手。

    另一厢的傅白彗,一颔首,“臣告退。”掀了衣摆,便出了屋子。

    她抬脚往蔺觉的院子去,皇后娘娘已经允她了,把美人送到了寿王府,便能把冷云带进皇宫。

    这一路,她走的很快,一点儿也不顾及走不快的蔺觉。

    不是气,她知道他难办。

    说起来,其实还是气,就算她知道他难办,也不代表不会气。

    就好像,来这儿吵架确实是她的初衷,可吵着吵着,不说动怒了,也还是会影响心情。

    快行到院子里的时候,蔺觉快行了几步,拉了她一把。

    “急什么急?”

    “我不急啊。”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像谁不会似的。

    说完了这话,傅白彗还白了一眼,不耐的表情。

    “这才刚开始。”说话间,蔺觉的手顺着她的胳膊肘往下,去拉她的手。

    被她一下子甩开了,“会大肚子的。”她嘲弄道。

    蔺觉气笑,看了一眼后头的顺意,只见他又退后了几步,才道:“别装,你知道大肚子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笃定我知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傅白彗抬了头,看着他面上的神情。

    她知道是因为她听了墙角啊,他怎么知道的?无师自通?她可是不信!

    这还真是一桩麻烦事没有解释清楚,又来了一桩。

    蔺觉无奈地道:“见过猪跑。”

    “见过猪跑和你通晓人事有什么关系?”傅白彗不是不懂,只是不依不饶。

    没拉住手的蔺觉,只好又拽了她的衣袖,生怕她跑了似的。

    他认真道:“阿白,这样的日子真的才刚开始。”

    “怎么了?”

    “我怕你不耐,不肯陪我走这条道。”

    道确实是不好走,可她傅阿白,并非是那种说话不算的小人。

    她道:“我与世子下棋,你见我何时悔过棋!走了就是走了,我并不曾想过回头。我不是不懂,世子给我选的是一条最不受压制的路。世子既然懂我,我也不是个没有良心的。”

    人得了解自己的本质,她,还真是那种宁愿留在皇宫里提心吊胆,却受不了后院的安逸生活,更受不了婆婆压制的。

    蔺觉听了这话,面上露了点笑意,还不曾说话,就听傅白彗又道:“我也不瞒你,我自入了你的阵营,也不是无所图的,你既然懂我,也该知道,一个世子妃,可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要什么……都给你就是了。”

    这话听着还成,傅白彗拽了拽自己被他扯住的衣袖,“成了,咱们双方都保证过了,世子可以放手了。”

    蔺觉没放,瞧她拧了拧眉,又道:“还有一件麻烦事没有说清。”

    傅白彗已经忘了,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问:“你是怎么通晓人事的?”

    蔺觉点了点头。

    傅白彗不出声了,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蔺觉正色道:“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没有通房。”

    还不是这辈子没有,就连上辈子也没有。

    只不过两辈子都不要通房的心境,稍稍有些不一样罢了。

    上一辈子,有点儿自命清高,觉得能够上他的床的,必得是那种知书达理、身份高贵的。

    可他还是世子的时候,就是脸再大,也没哪家的贵女,愿意做通房!更何况,正儿八经的世子妃之位悬空着,那些个贵女们还要细细思量。无他,不过是生怕福没享到,就被贬了。

    那时,他便憋着口气,想着等他做了太孙就好了。

    等到真的做了太孙,他就瞄上了她。那时,他最爱看的并非是她穿这一身大袖大摆的紫袍,最爱的还是她穿着窄袖的紫色短褐。

    上一世,演武场上的那一眼,他到死都还记得。

    兴许是总忘不掉她一身官袍,雌雄难辨的样貌,便觉得一般的贵女,也上不了他的床。

    至于这一世,没想那么多,一个是忙,一个是还没把她从眼睛里□□,装不下其他的庸脂俗粉了。

    甜言蜜语什么的,傅白彗并不是完全相信。她可是谨记着季路言说的,但凡是男人,就没有不会说情话的。但,穿上裤子就不认人,像这号的,却是惯会说情话。

    她只愣了一下,便撇了嘴巴,“我要是寿王妃,我便有样学样,皇后娘娘给寿王送了几个美人,我便往你的屋子送几个美人。”

    蔺觉笑,“这下,知道我为何拉着你了?”

    傅白彗皱眉,一扭头,进了院子,嘿,还真是不进不知道,一进吓一跳。

    蔺觉的院子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不男不女的!

    寿王妃可是个出手阔绰的,哪像皇后娘娘,才送了寿王四个美人,她这儿,一送就送出去八个。

    她还仔细分析过,她儿子的喜好。

    没得出什么像样的结论,歪招可不少。

    送来了八个穿着艳丽男装,画着浓妆的美人。

    穿着翠衫子的叫翠翠,穿着粉衫子的叫盈盈,穿着绯衫子的叫思雪,穿着蓝衫子的叫巧巧,还有美美,丽丽、珍珍和思夏。

    这八人,有盈盈一握楚宫腰类型的,有素肤如凝脂类型的,还有一双明月贴胸前,紫禁葡萄碧玉圆类型的。

    有娇俏的,还有满腹诗书的;有会唱的,还有会跳的。

    闲来无事的时候,多半是聚在世子的院子里头,分外惹眼。

    可不,惹到了傅白彗的眼睛。

    那些个莺莺燕燕,一瞧见蔺觉的身影,还真是飞扑过来。

    “世子回来了,今儿回来的可真早。盈盈有礼了。”

    “世子累不累啊,美美给世子泡一杯茶可好?”

    “世子,世子,思夏新做了一首诗,请世子品鉴。”

    “世子,珍珍今儿的扮相如何啊?”

    ……

    八个人,一人一句话,都吵死了。

    一人轮一晚上的话,每人每月还睡不了蔺觉四次……也差不多了,如今,皇上和皇后,也就是一月来四次罢了。

    可见,寿王妃还真是“心疼”儿子。

    那八人并没有成功挤到蔺觉的跟前儿,便被冷香和冷莲给挡住了。

    人是前日晚上送过来的,因为院子不大,实在是摆不下,昨日蔺觉便说过……“谁准她们出来乱晃的?寿王妃今儿还没有把人领走?”

    人都是寿王妃亲自送来的,冷香和冷莲还真不敢把她们怎么样。

    谁还没点小心思呢!

    可一看世子动了怒,刚刚还想呱噪几句的八美人,很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傅白彗勾了勾手,示意粉衫子的盈盈上前。

    盈盈福了福身。

    傅白彗道:“见了我,你敢不跪?”

    她们八个是寿王妃临时买来的人。

    买人的时候,寿王妃也思考过,要买些良家的姑娘,她没那个功夫调|教,是以,便让人寻了八个还没接过客的瘦马。

    瘦马好啊,不说琴棋书画了,她们打小就会的是看人脸色,以及勾|引男人。

    至于姿色,就更不用说了。

    傅白彗爱美人是不错,男美人爱,女美人也爱,也不错。

    可,眼前这八个,真的美?

    她很怀疑寿王妃的眼光,不过,看来看去,这八个,都有一“大”。

    那个胸大点的,真的,除了胸大,那长相就别提了。

    那个眼睛大点的,眼大而无神,更死鱼没什么两样。

    那个耳朵大点的,确实很福相,就属她最胖了。

    还有那个嘴大的,男人嘴大能吃四方,女人嘴大能干啥?她就想不通了。

    另外,她叫上前的这个,挺特别的,没有哪个地方明显最大。

    傅白彗斥了她一句,见她委委屈屈地跪下……啊,明白了,将才衫子盖住了,这个,屁股最大。

    傅白彗叹了口气,都说了寿王妃和皇后娘娘的档次不一样,就连她都没想到,这差距啊十万八千里远呢!

    也不瞅瞅皇后娘娘赐下的那四个美人,那才是真美呢!

    想到此,她偏了偏头,指着八美,问蔺觉:“敢问世子,最爱的是哪个?”

    蔺觉白了她一眼,这才斥向“八美”,“收拾了衣物,去寿王妃的院子里伺候。”

    此话一出,八美哭了四个。

    还跪在傅白彗跟前儿的盈盈有地势上的便利,一把抱住了蔺觉的脚,哭道:“求世子别赶奴婢走,奴婢生是世子的人,死是世子的鬼。”

    嗯,戏很足。

    要放在平日,傅白彗是乐于看戏的,只不过,今儿……出来的时间已经久了。

    “我这个有赐婚诏书在手的,尚且不敢说生是世子的人,死是世子的鬼,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跋扈地道。

    反正,她一向都是这么跋扈的,而且跋扈起来,她自己都害怕。

    盈盈果然一抖,还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就是准世子妃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泪眼婆裟地道:“求大人放心,大人不在府中的日子,奴婢一定替大人服侍好了世子。”

    要不是她非得顿步,蔺觉早就抬脚走了。

    他母妃的心思,他这个做儿子的岂会不懂!

    像蔺和的院子里,娇俏的丫头,蔺和哪一个没有沾染过。

    他母妃才大怒过一场,骂蔺和胡来,亏空了身子。

    到了他这里,便是想着法子使劲塞人,巴不得他亏空了身子,还不是为了皇祖母那句“让阿觉管家”。

    气也好,恼也罢,生母就是生母,不听她的便罢,却还是不能狠心像外人那样打杀。

    可并不代表他乐意顺着她。

    蔺觉眼里的冰霜已经凝结住了,抬脚便踹在了盈盈的心窝上,道:“伺候我,你们也配!”

    这一脚,他顶多用了五成的力。

    盈盈却往后飞了两三步,前额磕在了地上,鲜血直流。

    “我在说一遍,滚,从哪儿来的滚回到哪里去,不怕死的,哼,便留在这里试试。”

    说罢,他又对着顺意,“去报给王妃,就说这八人冲撞了知制诰,让管家发卖出去。”

    这时候,盈盈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其余的七美,更是吓得缩在一旁,再不敢说什么要留下来的废话。

    蔺觉拂了拂袖子,扯着傅白彗的手进屋。

    一旁,不会说话的冷云早就立在了廊檐下。

    一进了屋,傅白彗便想要甩开他,还道:“好吧,我今儿来这一趟,这恶名声算是传出去了。”给未来的公公送了美人,惹恼了未来的婆婆,还解散了未来夫君的美人团。

    她顿了一下,总结,“我完了。”

    蔺觉心里的怒意,还没散呢,肯定不会让她轻易甩开的。

    反倒是一扯,自己坐下的时候,把她拉到了怀里,搂着。

    “你干吗?”还嫌你娘说的不够难听嘛!

    傅白彗挣扎着想要起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后面的话,她便说不出了,蔺觉已经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巴。

    她只听见“砰”的一声,门从外间合上了。

    不用说,这么干的肯定是立在廊檐下的冷云。

    怪不得,蔺觉非得让她进宫了。瞧瞧,多忠心,就是不知,她对自己是否也有如此忠心。

    其实按照傅白彗的心理,小德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若小德是个女孩,她早就想办法把他给弄进宫了。可小德不是,她就不能干这么没良心的事情。后宫是什么地方,能呆在里头的男人除了皇上,其余的都不是男人了。

    蔺觉吻她的时候,她还有心情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只能说……有人的吻技,欠佳。

    傅白彗没觉出陶醉来,上一回这么着的时候,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回生二回熟了,这一回只觉得他在咬她。

    咬完了嘴唇,咬舌尖,恨不能吃掉似的,比上一回咬的还狠。

    也因此,她很快就想不了其他的了,因为,嘴疼。

    傅白彗呜呜咽咽,使劲拽走了自己的嘴唇……可这嘴唇,还是自己的吗?

    她捂着嘴,凶道:“我还怎么出门啊?”

    蔺觉想,如今算了,总有一天,他是铁定要让她连床都下不了。

    想的时间点儿不对,反应来的时候,她也知道。

    傅白彗的另一只手本就放在他的双腿之上,这便觉得有什么东西越长越大了。

    最开始,她并没有反应过来,也就是电闪雷鸣间的功夫,她突然睁大了眼睛。

    这时候,蔺觉的头发要是会变色的话,没准儿也能变成红色。

    他又低了头,含了她的唇瓣轻语:“别动。”

    再动就变身了?

    傅白彗狂眨着眼睛,僵着手臂,当真是一动也不敢动。

    任由他的唇在她的唇上磨来磨去,这一次的吻,轻且长,像蜻蜓点水,她都做好了要被咬舌尖的准备了,他却远离。

    撩的人心怪痒痒的,等到他再磨上了她的唇时,她一张口,咬住了他的下唇。

    蔺觉又轻语,“把舌尖伸给我,我只亲你,不干旁的事情。”

    伸还是不伸,正犹豫。

    他一掐她的腰,惊呼没有出口,又被他堵了回去。

    这一回倒是没有再咬,就是吮的她出不了气。

    傅白彗回宫的时辰,耽搁了又耽搁,眼见再不走,就不能在天黑前赶回去,蔺觉这才放开了她。

    抬手替她擦去了嘴边,也不知是谁的口水,又替她正了正簪子,指着自己的心口道:“我这里有你,不管你信不信,你都在里面呢!我这里,你无需忧虑。你那里,如今,你也只需当好了你的差就行。还有一件事情,我提前说给你知道,赵王那儿,估摸着是快不行了,熬不过今岁。还是那句,我旁的嘱托没有,切记在宫中行事千万小心,切莫大意,还得谨记帝王无情。”

    他的声儿有些哑了,面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

    傅白彗呆了一下,没去看他的眼睛,转了身子,想,帝王无情?说的可不是优柔寡断的皇上。

    傅白彗总觉得蔺觉知道点儿什么,其实她也是知道的,她猜的出皇后娘娘的野心,自打那日,皇后娘娘沉思时,盯着凤印不眨眼睛,她便猜出了一二。

    可她觉得,蔺觉知道的更多,还是那种笃定的知道,并非如她一般全靠蒙的。

    申时,傅白彗回了万福宫,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皇后娘娘跟前儿复命。

    临走的时候,皇宫娘娘说了,许她在寿王府多玩一会儿,却没说这一会儿究竟是多大一会儿。

    皇后一见了她便同藕荷道:“瞧瞧,本宫就说你们这帮子丫头养不熟吧!这一去了夫家,恨不得立时就嫁过去。”又对了傅白彗,“本宫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藕荷低头浅笑。

    傅白彗赶忙跪下道:“哪能啊!臣不过是遇见了几件糟心的事情。”

    “哦?什么事啊?”

    傅白彗知道,今儿寿王府里的事,就是她不说,自有人会报给皇后娘娘听。

    这还真不如,她自己先把话露出去。

    她颇是委屈地道:“臣求皇后娘娘一件事情,往后寿王世子再来觐见,皇后娘娘就别再让他来寻臣了。”

    “怎么?吵架了?”

    “没有。”

    “那是他惹你生气了?”

    “也没有。”傅白彗低了低头,憋红了眼睛。这架势分明是受了大委屈。

    皇后笑叹,“成了成了,本宫不问了还不行,多大点事情,至于让你掉眼泪的。你们这些孩子啊,别以为年轻,就可以不珍惜眼前人了,吵架归吵架,别耍小孩子脾气。等阿觉下回进宫,本宫帮你教训他。”

    “谢皇后娘娘。”

    “成了,你下去歇着吧!”

    傅白彗前脚刚走,皇后身边的大太监李京便出去了一趟。

    很快又回转,和皇后耳语了几句。

    说的无非是今日在寿王府中发生的事情。

    看来,她的预料没错。

    一个小小的丫头,便已经搅得母子离心。

    如今母子离了心,离父子离心,兄弟反目,还会远吗?

    那个位置,她那个蠢儿子,是坐不住的。

    ——

    礼氏确实觉得蔺觉和她离了心。

    可不是离了心,她送过去的八个丫头,全部都给送了回来,还打伤了一个。

    这还不算,偏偏是当着知制诰的面,把人送回来的。

    可见,蔺觉不止是和她离了心,还被人迷住了心。

    礼氏本来就气,蔺和还在一旁火上浇油。

    “母妃,就是自打那个不男不女不三不四的人来了之后,兄长才对我不好的。”

    知制诰看起来确实是不男不女,至于不三不四,有吗?

    哼,就算没有,也得让她有。

    礼氏冷哼一声,下定了决心。

    蔺和斜了斜那边的“七美”,起了色心,又和礼氏道“母妃,你就是偏心,把我那儿有姿色的丫头,都调走了,却专门买了美人往兄长那儿送。”

    礼氏恨的咬了咬牙,一戳他的脑门道:“你这个不分好歹的。”

    她是真恨啊,一个儿子是真和她离了心,另一个儿子是真扶不上墙的烂泥。

    她这命啊!

    也没比她那皇后婆婆好到哪里去!

    在礼氏的眼里,皇后就是个可怜的。

    怎么不可怜呢!三个儿子,原本是死一个贬一个残一个,就在前几年残的那个也死了,唯独剩下了一个最不争气的。

    贬的再远,还不是得再召回来,继承大统。

    礼氏一直对寿王很有信心,她相信不久,寿王一定会被封作太子,而她,就是理所当然的太子妃。

    再过不久,皇上驾崩,哼,她可就是皇后了。

    她会戴皇后的凤冠,穿皇后的凤袍,住皇后的万福宫。

    到那时,皇太后就该移驾西宫,远离权力的中心。

    是了,她一定会是皇后的,只需要她耐心等等。

    毕竟要比年纪的话,当然是她更年轻。

    年轻到现在,她仍旧可以生儿育女。

    礼氏想了又想,生吧,先生一个女儿,再生一个儿子。

    希望再生的儿子不会和她离心,也不会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后头,还有大把的好时光在等着她呢!

    如此这么一想,礼氏便没有先前的愤怒了。

    什么进宫请旨,解了婚约,罢了罢了,去了她也只有挨骂的份儿。

    她太了解她那个婆婆了,但凡是她不喜欢的,她那个婆婆一定会将其捧上了天去。

    倒不如,她对那个傅白彗好一些,再好一些……哼哼,到那时……

    第二日,礼氏还是进了宫,还陪着皇后在花园里赏了半日的花。

    在皇后的面前,将傅白彗一顿猛夸,还说什么“巴不得她早点进门”这样的话。

    要换作其他人,皇后说不定还真让寿王妃“如愿”了。

    可惜是傅白彗,皇后私心里,还想留她几年。

    于是,皇后道:“不如这样,就让阿觉先和知制诰拜了堂,成了本宫的孙媳,也好日日进宫给本宫办事,寿王妃觉得如何?”

    不如何,一点儿都不如何。

    礼氏原还想着,傅白彗官拜知制诰,给皇后娘娘当差,没个二十五是决计出不了宫的。

    她还想着,等她当了皇后,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解除阿觉的婚约。

    礼氏慌乱了一时,颔首道:“母后做主就是了,只不过,依儿媳的意思,阿白自然是得先紧着母后的差事。这万一,要是一成亲便有了身孕,唯恐她耽搁了母后的差事呢!”

    皇后笑了一下,触了触手边的黄梅,嘲道:“哪会一成亲就有身孕,就连你那时,与寿王如此恩爱,也是成亲两年之后,才怀上的阿觉。”

    “母后说的是。”

    礼氏不敢反驳,低眉垂眼,只又道:“那世子侧妃的人选?母后看……若是婚后还让世子妃进宫,总该有个侧妃伺候阿觉。”

    皇后轻斥:“急什么!一个媳妇还没有娶进门,就想着其他的了?想当年,本宫给寿王指了个李氏,你不是还拼死拼活地闹腾过一场。本宫看,如今阿觉对知制诰的热乎劲,不亚于当年的寿王对你。世子侧妃的事情,谁都能提,偏偏是你,再不要提才好!”

    礼氏的脸色不太好看,“母后教训的是,是儿媳那时年幼,不懂母后的好心,如今儿媳……也是心急了。”

    陪了半下午,便挨了半下午的训。

    礼氏的心情不大好,出了万福宫,便敛住了笑,匆匆往宫外去。

    皇后的心情倒是不错,礼氏才走,就命人唤来了傅白彗,盯了她半晌,才道:“丫头,别说本宫不疼你,你那好婆婆,今儿可是向本宫给阿觉讨侧妃呢!被本宫给拒了。”

    傅白彗一听,没有言语,先鼓起了嘴,方才谢恩,“臣就知道,还是皇后娘娘最疼臣了。”

    ——

    “三个女人一台戏……唉!”

    傅白彗扯了冷云正做女红的手,笑眯眯:“还是姐姐这样的好,不会说话又怎样!还不照样是一朵解语花!哪像那些人,这儿蹦哒一下,那儿蹦哒一下,在这儿说这样的话,又去那儿说那样的话,真累啊!”

    冷云一听这话,指了指床,示意她累了就赶紧睡觉。

    傅白彗捏了她的手,“知道了,知道了,你也赶紧睡觉。不用守夜,冷了我自个儿知道盖被子,渴了我自个儿会喝水,用不着你的。”

    冷云笑了笑,没有点头,放下针线筐,起身去了床边,给她铺好了床,又到了炭炉边,加了几块银骨炭。

    这种无烟的银骨炭,在宫中并不是谁都能用的,就连皇上跟前儿的那些个美人,也并不是个个都能用得上。

    由此可见,皇后娘娘其实对她……也还行吧!

    毕竟,她的用处这么大。

    傅白彗是想着这些入睡的。

    冷云吹熄了灯,听着她在床上翻腾了两下,不多时,呼吸声便均匀了。

    她从外间的小榻上翻坐起来,小心翼翼地坐在炭炉边,仔细听着外头梆子的声响。

    三更敲过后,只听床上的她又翻腾了两下,而后便如往常一样,听见了她的梦话。

    “你是谁啊?为什么总来我的梦中说些我不懂的话?”

    “小阿白,我是你,你就是我。”

    “听不懂。”

    “小阿白,切记,切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听不懂。”

    “小阿白,黄雀黄雀。”

    “听不懂。”

    “小阿白,想干什么别忍着。”

    “用的着你说吗?”

    “小阿白,记着虎毒不食子,但是人比虎可怕。”

    “又听不懂了。”

    对话仍旧是往日的那几句,冷云第一次听见的时候,吓了一跳。

    听过别人说梦话,可没听过说梦话还会自问自答的。

    她把她听见的写给了世子,世子便嘱托她一定要听一听,还有没有其他的。

    可世子妃,每晚说的都是一样的梦话。

    清晨,傅白彗是被上朝的钟声给吵醒的。

    她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伸了伸懒腰,自言自语:“睡的可真好啊!连梦都没做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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