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少年不识愁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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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崇十年，大楚皇宫――
宫里的人几乎忙的脚不沾地，血腥气混着女人凄厉地惨叫，都在暗示着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的倔强。
穿皇袍的英俊男人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不停的踱步，坐立难安。
“柔儿，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男人手心里布满汗水，听着女人一声声的惨叫，心里宛如刀割。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伴随着婴儿的哭声，传入帝王的耳朵。
“柔儿，柔儿，辛苦你了！”欧阳克峰抓着皇后的手，“我们再不生了，就这一儿一女，就这样守一辈子好不好？”
榻上脸色苍白的绝色妇人微微点头，疲倦地看着一旁乱动的小女婴，慈爱地笑道：“你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
“小囡囡就叫茗颜，香茗的茗，容颜的颜，”已经不再那么年轻的帝王，眼中顿时浮现了他第一次和面前女子见面的时候，他随着父皇去巡游江南，烟雨朦胧的四月里，庆安王府最大的茶园里，她就是那样一身白衣，桃花眼仿佛浸染了天地水色，漾着温柔的光，惊艳了所有的岁月，素手白衣，指尖泛着香气的雨后龙井成为他脑海里永恒的记忆。
小时候的茗颜天真而顽劣，顶着大楚第一公主的名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有享不尽的荣华，有疼爱她的父母，还有总是对她好的哥哥，幸福到不像真的。
不同于母亲的温柔恬淡，茗颜的性子野而倔，透着一股天真与野性，最爱穿大红的衣服，就像娇养在盆栽里的红玫瑰，娇艳欲滴。
“哥哥，小光又跑了，你快来帮颜儿捉嘛。”小小的她一身红衣，正拽着哥哥欧阳铭鸿的衣袖，撒娇般地说道。
“你看你，又把裙子划破了，都叫你慢一些跑了。”温润稚气的少年音响起，带着一丝满满的宠溺，“要不是你总虐待它，它肯定不会跑。”
“谁让它是元澈那个笨蛋送给我的呢，我欺负鹦鹉，就像欺负他一样”茗颜的眼睛亮亮的，好像闪着光一般。
“好好好。”少年揉了揉她的脑袋，亲昵道。
最后捉鸟的结果是，两个小人气喘吁吁地跌倒在花丛中，茗颜头发大乱，脸上还沾着泥土，小脸气鼓鼓的，煞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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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儿，阿颜，你们又乱跑了！”德容皇后月夙柔带着一丝微嗔的薄怒，将地上的两个孩子扶了起来，帮茗颜擦干净脸上的泥土，整理好头发，“你看你，都这么大了，哪里有点公主的样子。”
茗颜悄悄吐了吐舌头，垂着头不敢说话。
“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辰了，想要什么礼物？”月夙柔的声音温柔的像一团水，欧阳铭鸿也在一旁期待着答案。
“只要是母后送的，颜儿都喜欢。”茗颜狡黠道。
“到时候，王公大臣家的公子，各藩王世子一到，我就让你父皇把你指了婚去，就是给你最好的礼物了。”月夙柔捏了捏茗颜娇俏的鼻尖。
“母后！”茗颜不满地撅起小嘴，惹得大家一阵大笑。
“鸿哥哥，母后要把我送人呢，你也不替我说句话。”茗颜瞪着自家哥哥，不满地跺着脚。
“阿颜，母后只是说笑的，哪里舍得真的把你送人呢。”欧阳铭鸿一身白衣，头戴一顶金冠，正是个翩翩美少年，那一双琉璃目泛着温润的光泽。
月夙柔微微一笑，在看到铭鸿时，眼神才一顿，不着痕迹地冷了一下，茗颜察觉到了母亲那一丝异样，心里疑惑着，却并没有说出来，母后从小就不大与铭鸿亲近，这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情。而顽劣不等于笨，茗颜无疑是这句话最好的例子，所以她识趣地闭上了嘴。
“母后，父皇还在因为今年大旱的事情忧心吗？”茗颜伏在母亲怀里，悄悄地转移了话题。
“是啊，所以阿颜要听话，不能让你父皇操心了。”月夙柔眼中有一丝心疼，“没事去给你父皇请个安吧，让他能高兴些。”
“那我现在去。”茗颜一双初具规模的桃花眼熠熠生辉，说罢，便小跑着去了御书房。
“父皇，茗颜来看您了。”茗颜小小的个子，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参茶，放在桌上，却看着一向慈爱的父皇鬓边花白，眼神颓败地看着一副画像在叹气。
画像上的人是个女子，黑衣玄甲，身跨白马，手中地红缨枪泛着凛冽的杀气，英姿飒爽，面若桃花，一双圆睁的琉璃目，再怎么杀气浓烈，都透着一股娇蛮。
她越看越觉得，画上的女子和铭鸿哥哥有些像，心里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赶忙收回目光，拽着父皇的袖子。
“父皇，”茗颜将茶端到父皇的鼻尖下，“您不要操劳了，我和母后还有鸿哥哥都很担心父皇呢。”
“唉，”天崇皇帝收回目光，慈爱地看着女儿。
“父皇，这个漂亮美人是谁？”
“一个很好的女子。”已经接近不惑之年的皇帝叹了口气，“父皇对不起她。”
茗颜没再说话，只是小手捏着父王的一只肩膀，借着力道，踮起脚尖偷瞄了一眼，看到画右下角的署名――洛氏舞尘。
洛舞尘，她偷偷记下了这个名字。
早在天崇十九年六月开始，楚国皇都周围三千里，大旱，粮食颗粒无收，市面上的粮价顿时暴涨，每天，天崇帝都忙的焦头烂额，各地农民揭竿而起，八方诸侯蠢蠢欲动。
但茗颜知道，随着父皇这些年轻徭薄赋，每年收上来的粮食其实并不多，此次天灾，要顺利度过，很难，而这一切，也并不是父皇的错。
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安，却被她快速抹平，再抬头，她还是那个天真不知愁滋味的茗颜公主，她知道，这些不用她操心，而她，作为一个公主，也不该操心。
倘若那时，她能有现在这般成熟的心志，见闻和学识，她说什么也绝对不会让一些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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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崇十年，大楚皇宫――
宫里的人几乎忙的脚不沾地，血腥气混着女人凄厉地惨叫，都在暗示着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的倔强。
穿皇袍的英俊男人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不停的踱步，坐立难安。
“柔儿，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男人手心里布满汗水，听着女人一声声的惨叫，心里宛如刀割。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伴随着婴儿的哭声，传入帝王的耳朵。
“柔儿，柔儿，辛苦你了！”欧阳克峰抓着皇后的手，“我们再不生了，就这一儿一女，就这样守一辈子好不好？”
榻上脸色苍白的绝色妇人微微点头，疲倦地看着一旁乱动的小女婴，慈爱地笑道：“你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
“小囡囡就叫茗颜，香茗的茗，容颜的颜，”已经不再那么年轻的帝王，眼中顿时浮现了他第一次和面前女子见面的时候，他随着父皇去巡游江南，烟雨朦胧的四月里，庆安王府最大的茶园里，她就是那样一身白衣，桃花眼仿佛浸染了天地水色，漾着温柔的光，惊艳了所有的岁月，素手白衣，指尖泛着香气的雨后龙井成为他脑海里永恒的记忆。
小时候的茗颜天真而顽劣，顶着大楚第一公主的名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有享不尽的荣华，有疼爱她的父母，还有总是对她好的哥哥，幸福到不像真的。
不同于母亲的温柔恬淡，茗颜的性子野而倔，透着一股天真与野性，最爱穿大红的衣服，就像娇养在盆栽里的红玫瑰，娇艳欲滴。
“哥哥，小光又跑了，你快来帮颜儿捉嘛。”小小的她一身红衣，正拽着哥哥欧阳铭鸿的衣袖，撒娇般地说道。
“你看你，又把裙子划破了，都叫你慢一些跑了。”温润稚气的少年音响起，带着一丝满满的宠溺，“要不是你总虐待它，它肯定不会跑。”
“谁让它是元澈那个笨蛋送给我的呢，我欺负鹦鹉，就像欺负他一样”茗颜的眼睛亮亮的，好像闪着光一般。
“好好好。”少年揉了揉她的脑袋，亲昵道。
最后捉鸟的结果是，两个小人气喘吁吁地跌倒在花丛中，茗颜头发大乱，脸上还沾着泥土，小脸气鼓鼓的，煞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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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儿，阿颜，你们又乱跑了！”德容皇后月夙柔带着一丝微嗔的薄怒，将地上的两个孩子扶了起来，帮茗颜擦干净脸上的泥土，整理好头发，“你看你，都这么大了，哪里有点公主的样子。”
茗颜悄悄吐了吐舌头，垂着头不敢说话。
“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辰了，想要什么礼物？”月夙柔的声音温柔的像一团水，欧阳铭鸿也在一旁期待着答案。
“只要是母后送的，颜儿都喜欢。”茗颜狡黠道。
“到时候，王公大臣家的公子，各藩王世子一到，我就让你父皇把你指了婚去，就是给你最好的礼物了。”月夙柔捏了捏茗颜娇俏的鼻尖。
“母后！”茗颜不满地撅起小嘴，惹得大家一阵大笑。
“鸿哥哥，母后要把我送人呢，你也不替我说句话。”茗颜瞪着自家哥哥，不满地跺着脚。
“阿颜，母后只是说笑的，哪里舍得真的把你送人呢。”欧阳铭鸿一身白衣，头戴一顶金冠，正是个翩翩美少年，那一双琉璃目泛着温润的光泽。
月夙柔微微一笑，在看到铭鸿时，眼神才一顿，不着痕迹地冷了一下，茗颜察觉到了母亲那一丝异样，心里疑惑着，却并没有说出来，母后从小就不大与铭鸿亲近，这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情。而顽劣不等于笨，茗颜无疑是这句话最好的例子，所以她识趣地闭上了嘴。
“母后，父皇还在因为今年大旱的事情忧心吗？”茗颜伏在母亲怀里，悄悄地转移了话题。
“是啊，所以阿颜要听话，不能让你父皇操心了。”月夙柔眼中有一丝心疼，“没事去给你父皇请个安吧，让他能高兴些。”
“那我现在去。”茗颜一双初具规模的桃花眼熠熠生辉，说罢，便小跑着去了御书房。
“父皇，茗颜来看您了。”茗颜小小的个子，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参茶，放在桌上，却看着一向慈爱的父皇鬓边花白，眼神颓败地看着一副画像在叹气。
画像上的人是个女子，黑衣玄甲，身跨白马，手中地红缨枪泛着凛冽的杀气，英姿飒爽，面若桃花，一双圆睁的琉璃目，再怎么杀气浓烈，都透着一股娇蛮。
她越看越觉得，画上的女子和铭鸿哥哥有些像，心里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赶忙收回目光，拽着父皇的袖子。
“父皇，”茗颜将茶端到父皇的鼻尖下，“您不要操劳了，我和母后还有鸿哥哥都很担心父皇呢。”
“唉，”天崇皇帝收回目光，慈爱地看着女儿。
“父皇，这个漂亮美人是谁？”
“一个很好的女子。”已经接近不惑之年的皇帝叹了口气，“父皇对不起她。”
茗颜没再说话，只是小手捏着父王的一只肩膀，借着力道，踮起脚尖偷瞄了一眼，看到画右下角的署名――洛氏舞尘。
洛舞尘，她偷偷记下了这个名字。
早在天崇十九年六月开始，楚国皇都周围三千里，大旱，粮食颗粒无收，市面上的粮价顿时暴涨，每天，天崇帝都忙的焦头烂额，各地农民揭竿而起，八方诸侯蠢蠢欲动。
但茗颜知道，随着父皇这些年轻徭薄赋，每年收上来的粮食其实并不多，此次天灾，要顺利度过，很难，而这一切，也并不是父皇的错。
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安，却被她快速抹平，再抬头，她还是那个天真不知愁滋味的茗颜公主，她知道，这些不用她操心，而她，作为一个公主，也不该操心。
倘若那时，她能有现在这般成熟的心志，见闻和学识，她说什么也绝对不会让一些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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