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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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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我在当地报纸上看到城西药铺倒闭的新闻,新闻里说老板娘和伙计私奔,掌柜在精神病院里自杀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qjy睡了大半天,在晚饭时醒了,我俩坐在沙发上,低头吃着泡面,想念着牛得志的手艺。他说得没错,关于他,我们记得最多的是那熟悉的饭菜味道。

    我问qjy怎么看待牛得志的不辞而别,qjy拨弄着碗里泡胀的面条,反问我:“你觉得牛得志是咱们的朋友吗?”

    谈起朋友这个话题,突然觉得很沉重。在我看来,朋友是互相的,不是单方面的认可与界定。不知道牛得志怎么看待我们的存在,我倒是一直没拿他当外人,不然的话,也不会和他同吃同住同来同往。

    我和qjy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能看出来她心情不怎么好,可能是因为家里突然少了个人。女萝刚消失之时,我也曾经这么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后来,也渐渐习惯了。

    正吃着饭,羽人突然窜出来,脸朝下降落在饭桌上。它扑腾了几下,勉强挣扎着站了起来,qjy用筷子夹住它的乌鸦头,说道:“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戒酒。你要是敢再要酒喝,我就把你乌鸦毛拔光了,泡在酒坛子里腌上七七四十九天,再给你空运到撒哈拉沙漠,风干成夜叉干!”

    羽人一屁股坐在饭桌上,两只翅膀环抱在胸前瑟瑟发抖。

    qjy伸出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羽人,大概是想说“我会一直盯着你”。

    羽人木纳地点点头,随后又像是后悔了似的,拼命摇头。

    以前看《捉妖记》就觉得里面的小妖王可爱,现在再看看羽人,突然觉得它也挺萌挺可爱,只可惜脑子不好。

    吃饱喝足的qjy将筷子一扔,让我赶紧收拾东西,和她一起出门去找小美。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把残魂还给小美使它恢复生前记忆,它就能疯婆子相认啦!到时候肯定又是一幕感人的亲情大戏。

    我吹着口哨,和qjy下了楼。在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夜色酒吧。

    刚从出租车上下来,突然下起小雨,衣衫单薄的我在寒风中冻成了狗子。相比之下,qjy那身加绒冲锋衣就显得格外明智。

    我俩好不容易才在巷尾的胡同里找到疯婆子,她蜷缩在破纸箱里,冻得嘴唇青紫不说,还有些神志不清。qjy要把疯婆子送去医院接受治疗,疯婆子说什么也不配合。我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她领到附近的肯德基要了杯热饮和汉堡。

    疯婆子好不容易缓过来,qjy这才说起要帮她们母女相认的话题。疯婆子一听要和小美相认,连连摆手:“不要啊!不要!我不能连累小美,她自己过得好就行,我死活都一样价。”

    我和qjy对视一眼,这是疯病又犯了?

    qjy耐心向疯婆子解释:“小美已经死了,它的魂魄十分渴望再见亲人一面。趁着还有机会,你就见见它吧。”

    疯婆子扬起巴掌,出其不意给了qjy一嘴巴:“你撒谎!我女儿没死!”

    和一个疯子较劲的结果无非有两种,一种是自己疯了,另一种是俩人一起疯。为避免这种状况发生,我拦住qjy,不让她继续刺激疯婆子。

    qjy委屈得直嘟囔:“真是的!我明明是为了她们好!”

    我说:“这样吧,咱们先把小美的残魂还给它。至于它要不要和疯婆子团聚,全凭它的意愿行事吧!”

    qjy很固执,她坚持要促成人鬼团圆的大结局。我劝了半天,她说什么都要坚持自己。我犟不过她,也只好由着她的性子来。

    为方便施法,qjy在夜色酒吧后巷的胡同里临时搭起一个简易香案,案子正中间摆着香炉和贡品。此外,还在香案两侧立起两根长蜡烛,吩咐我务必保证蜡烛不灭。

    这夹风带雨的天气,想保证蜡烛不灭,实在有点难为人!qjy说小美的主魂魄一直游荡在夜色酒吧附近,施法距离越近越容易招魂。只有先把它的鬼魂召来,才能进行第二步合魂术。她虽然见过六师傅使用合魂术,因为时间久远,也只记得大概。

    我让qjy把她六师傅请来帮忙合魂,这样的话更有把握成功。qjy说我脑子有水,根本记不住事。我这才记起,她的师傅们大多神出鬼没,只有他们来联系qjy,想让qjy联系他们根本不可能。

    qjy说合魂术施起法来并不难,难就难在护法一定要给力。一旦蜡烛熄灭,这场法事就算失败,且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我一听这话,更加胆颤心惊,连忙建议qjy请青蜂侠回来。qjy说她不是没联系青蜂侠,只是一直联系不上。

    事到临头,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qjy施法前给了我一张符纸,让我把符纸贴在胸前,防止有鬼魂趁虚而入上我的身。第一次当助手,我紧张得手忙脚乱,顾东顾不了西。qjy让我放松,看住蜡烛不灭不像我想象得那么复杂,她已经对烛火进行了符箓加持,普通的风雨根本不可能使它熄灭,只要防备那些恶意捣乱的鬼魂就行。

    我从后腰处掏出木剑,本着临时抱佛脚的心里,我冲着它说了一通好话,还保证合魂后对它论功行赏。剑身发出“嗡”“嗡”两声鸣音,像是对我有了回应。

    自从和qjy在一起闯荡江湖,我觉得自己和精神病只有一步之遥。经常和鬼怪打交道也就算了,时不时还要对着老物件进行精神交流。

    每次用内力打开心眼,过后都会筋疲力尽一阵子。我向qjy讨要开天眼的符箓,她在兜里翻了半天,这才抽出一张化成灰,兑入水中让我服下。

    qjy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用道术开天眼,有些人这辈子都开不了。五分钟内没效果的话,一定是你体质特殊,不是我符箓不好用。”

    我耐心地等了五分钟,这期间一直在做战斗前的热身准备。经过前几次的战斗演练,我对鬼魂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力。它们只是比人类技能多一些,偶尔开开外挂吓吓人。打它们和打人,本质上没啥区别。

    十分钟过去了,除了嗓子眼有些刺挠,没别的感觉。qjy无奈地摊开双手,好像在强调这根本不怪她。

    取巧不成,只能老老实实去开心眼。我让qjy等我信号,一旦我冲她点头,就证明我心眼已开,她放手施法就行。

    我双手紧握木剑,两眼微闭,屏息凝神,将意念分散到身体各处,伴随着打鬼口诀念动次数的增加,念力逐渐集中到眼前,很快就进入心眼雷达模式。这种心眼雷达有个重大缺陷,就是我无法准确掌握和鬼魂的距离。但比起摸瞎盲打,现在已经算是重大进步了!

    根据心眼雷达显示,附近没有游荡的鬼魂,这点让我很是意外。难不成这里是鬼魂禁地?

    我冲qjy点头示意,没多久,耳旁便响起qjy的咒语声:“三部生神,八景已明。吾今召汝,返神还灵。三魂速至,七魄急临。从无入有,分明还形。急急如律令!”

    qjy念完咒语,等了片刻,又念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我睁开一只眼睛,小声道:“你是不是念错咒语了?咋这么安静呢?”

    还没等qjy回答,烛火突然向右偏了过去,像是有人故意拨弄了一下。巷子里连个风丝儿都没有,这烛火突然变了方向…;…;我不敢多想,赶紧闭上眼睛,重启心眼雷达。

    伴随着后脖颈处一阵凉意,蜡烛方向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冷水滴进了热油锅里。紧接着,三五个黄色光点出现在我的心眼中,径直向我扑来。

    我念动打鬼咒诀,将手中木剑劈向黄色光点。光点迅速分散,从不同的方向再次向我发起进攻,左臂一阵吃痛,像是被锋利的尖刀割伤一般流血不止。我顺势把木剑往伤口上一抹。只觉得虎口一振,连带着整条右臂都跟着颤抖起来。

    木剑发力之后,很快将黄色光点赶走。

    我长吁一口气,悬着的心刚放下,就见一道绿光从眼前闪过,qjy大喊一声:“小美!”

    我赶紧收手,生怕伤到它。

    小美口中发出“啾”“啾”的声响,听着就像是鸟叫一样。

    我小声问qjy:“它说啥呢?”

    qjy反问我:“你能听到?”

    我耸耸肩,说:“它是不是感谢咱俩呢?”

    qjy摇摇头:“它正为上次的事喋喋不休,我要不要打断它?”

    我冲她做了个“请”的姿势,qjy大喝一声:“虐畜!本道好心助你合魂,让你重见家人,你别不知好歹!”

    小美突然安静下来,口中发出“呜”“呜”的动静,似乎在悲泣。

    qjy抓紧机会,拿出符瓶,将瓶口对准小美方向,口中再次念动咒语。只见一道黄光从瓶口飞出,像流星一样飞向小美,瞬间合二为一。

    qjy作为资深翻译,大概向我翻译了下小美请她帮忙安排和母亲见面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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