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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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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件小事?哈里亲眼看见凯瑟与一个中年男子亲密接触,对他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只不过他当时并不这么认为。

    第二天到来,整个亚特兰蒂斯还是一片白色,外界的风雪已经停止,进入了较久的休眠期。随着冬季的深入,唯一流动的护城河也开始结冰,薄薄的冰凌浮在水面上,反射出七彩光芒,从河流的一段到另一端,非常绚丽。

    一夜未睡的哈里站在魔法塔顶端,独自俯视辽阔无边的茫茫大雪,感受冰雪世界的肃杀寒冷。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哈里紧绷的心也稍微放松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可以容纳下整个冰雪世界,整个亚特兰蒂斯。在这个白色空间里,没有任何的缝隙与黑暗,即便是被大雪掩盖。

    哈里睁开眼眸,开始观察周围的景物。首先进入视线的便是亚特兰蒂斯宏伟的建筑,魔纹灿烂生辉,不时腾起奥术力量,冲破苍穹!这些不再是魔法,也不再是梦幻的建筑,而是实实在在的象征!象征冰雪女王身份的巨城!还有形形色色的人流,他们也不再是只会吞吐金币的炼金机械,而是真正的生灵,人类、矮人甚至还有血精灵。

    魔导士们有着自己的身份,有着自己的地位,有着自己的利益诉求。目光是不同的,对于什么地位的人就说什么样的话。一举一动,乃至一眼一眉,都是有着特别的意义,在哈里的世界交织,得出无数种可能性结论。随着在亚特兰蒂斯生活,学生也好,魔导士也好,对于他们的了解日益深刻,根据不同表情与话语,哈里忽然发现,这些人都在演戏,为了守护什么,又为了得到什么而在隐藏自己的内心,这些隐藏,正在被哈里缓缓揭开一角。

    哈里忽然想起一本哲学书上的话:“人类,若是真正伪装起来,那将连同自己的感情一起欺骗”

    魔导士老师们掌管学院的各个领域,不同领域决定了魔导士们的关系,可能两个会有关联,可能两个也会无交集。往往有关联的魔导士会互相踩踏,甚至语言激烈,就像同是魔法理论课的马克与奥非,两人在课堂上就经常挤越对方。所以,哈里得出一个重要的结论,在亚特兰蒂斯,魔导士们需要竞争,而这些都将指向金币与稀有的魔法知识。

    深邃的眼睛闪过一丝精芒,哈里总算明白安娜为什么会安排魔法理论、金属构造、元素分歧等课程,而有关魔法实践课却少之又少,对自己未来的幻、武装师也有耳闻。

    “原来老师怕我无法学习魔法,想要走上武装师的路…………”哈里默默想着,虽然是在大山成长的少年,但是在亚特兰蒂斯生活的岁月里,他早已经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幻、武装师地位超卓,连传奇魔法师都不敢媲美,对这份荣誉并没有太大感觉,倒是对安娜有着莫名的感激之情。在马哈德十年来的教育潜移默化改变下,哈里已经拥有份独特的世界角度。

    可是不管怎么说,哈里已经明白女王的苦心,在为自己铺上一条耀眼的大道。哈里是倔强的,但也是爱憎分明的,他下定决心不会让女王失望。哈里很聪明,诸多艰难的事件为人生添上浓郁色彩,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在亚特兰蒂斯的特殊地位。冰雪女王的地位值令无数人发狂,而许许多多的人却无法得到一星半点,看待哈里的目光是赤裸裸的嫉妒、憎恨,但没有一个人敢出手。地位值象征在安娜的感情有多重,除了一些二流贵族莫洛那样子的家伙,谁会傻到去挑衅女王的耐心。

    此外,哈里发现无论自己身处何地,背后总会有一两双目光在盯着,有警惕也有冰冷。但那些刺眼目光却令不怀好意的人群退缩,哈里知道,这不是在监视,而是在保护自己。一想到女王高冷、自我为中心的性格,哈里的心就暖暖的。

    在冬季,这也是唯一的温暖。

    幸运的是,哈里在这段浑浑噩噩的日子里,有关魔法的领域反而是大幅度精进。只要想到这里,哈里还是很开心的。

    时间漫长而又空虚,经历一个季节的变更,哈里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入实验室,在经过破损而又沾满血迹的水晶魔法台时,他才发现,又是一年生日。

    除了还是完整的基底,晶莹的表面已经内凹,一丝丝裂缝如触手般蔓延开来。这是哈里用生命一次次击打的后果,同是也感受到梅希比亚血脉的恐怖。而实验室的一块墙壁破碎不堪,都是被水晶魔法台给撞凹进去的。

    哈里缓缓走到水晶魔法台旁边,伸手轻轻抚摸上面斑驳血痕。凹陷处有破碎的裂痕,也有一些水晶碎片残留在上面。而留下这些凹痕的便是哈里的拳头,一拳又一拳,硬生生的打出一个洞口。

    冰冷的刺痛感顺着哈里指尖传遍全身,水晶裂缝周边已经结成厚厚的血伽,哈里募然醒悟,原来自己度过的冬季一点也不麻木。那些痛苦,那些记忆,只不过以一种另类的方法记载下来。

    水晶魔法台上半部分基本碎裂,凌乱的镜面印射处少年扭曲的面容。水晶台中间处的空洞几乎快要贯穿整个部分,哪怕一拳头下去,都可能导致整个水晶台解体。哈里笑了一笑,指尖在破碎的表面轻轻划过,随后便回到卧室里睡觉。

    第二天,课程里有一堂大师的雕像课。新的学期令学生们充满了活力,在陆续交上来的作品里,不乏精进之人,从任何角度上都有很大的进步,直到最后一名,便是哈里拿着自己的作品。大师眼眸下意识的收缩了下,对于这个少年已经出现了本能排斥,想起以前那一幅幅“极端”的雕像,大师觉得自己在面对一头野狼,已经无法用枷锁束缚的嗜血之狼。恐怕只要圆月降临,作为引子激发隐藏的黑暗,那便是最为恐怖的地方。

    大师扫了一眼哈里的作品,发现只是小小的雪花临摹,顿时舒了一口气。

    这是依照冰雪世界飘零的雪花为模型,手法依旧是哈里最惯用的冰冷、阴沉以及窒息的压抑。但这次还好,这幅雕像的线条展现的力量更加内敛,没有爆发的视觉冲击。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大师忽然心头咯噔一下,发现哈里漆黑的眸子在盯着自己,深不见底。大师有种错觉,觉得那双眸子的色调有问题,有点偏紫色。

    “是不是觉得轻松多了,比以往的任何时候?”哈里轻轻的说道,声音小的只有两人才能听清。大师惊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差点踩空摔下去,哆哆嗦嗦的说道:“你怎么………………”

    教室里只剩下大师与哈里两人,沉默的空间令人不好受。大师的背部发凉,就像是被某种黑暗生物盯上般,可是少年的笑容却是如此优美。但是对于恶魔来说,轻轻的呢喃,比任何魔兽还要更加恐怖,它们会吞噬你的灵魂,将永远不能踏入神之大门。而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记得哈里也才十三岁!

    大师冷静下来,作为一名魔导士必须有的礼仪与素质,是不能在自己学生面前丢人。虽然大师很想询问哈里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喉咙鼓动,最终只能咽下。稍微的冷静下来,大师的思维已经恢复到正常,下一刻,哈里必定有什么话要说。这个才十三岁的少年,却让大师无法捉摸,就像面对交际中形形色色的人物。

    他,只不过是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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